【小说连载】恋蝶 ---- 有结局了~~

“我的天呀!滟儿她是代我受过?”她不相信,怎么可能。
“也许你心理还存着挣扎,不相信因果是如此无情,但想想你女儿,她的生死在你
一念之间。”胡蝶言尽于此。
“告诉我,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滟儿不能死。
“救赎。”
“嘎?”林如幸不懂的张大眼睛。
胡蝶轻声言道:“枉死之人需要救赎,你的女儿也需要救赎。”
“我该怎么做,以死谢罪吗?”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女儿。
“向你丈夫告解吧,他才是有资格判你罪的人。”她忽向后方招手。
“丈夫?你说深竹来了?”她像怀春少女似的忙梳拢头发,犹自羞怯。

     ☆        ☆        ☆

昂藏的蓝深竹依稀可见当年的英挺,他稳重成熟的中年魅力可见一斑,丝毫不逊年
轻时。
但是林如幸看到他拥着一位少女走过来,当场唇色一白,满脸的喜悦骤然一变,惊
恐地节节后退,直到背抵住墙。
“莲……莲音大姐,你不是……死了?”她的声音充满畏惧的抖音。
“看清楚,她不是莲音。”蓝深竹的嗓音深厚有力。
“那她是……谁?”
他眼露慈祥的湿了眼眶。“我的女儿兰心。”
“不,不是的,兰心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她不是兰心,你一定搞错了,她不是,她
不可能是。”林如幸歇斯底里的乱吼里。
“你怎么晓得她死了,二十年前我们只当她失踪了。”多像莲音呀!他一生钟爱的
妻。
妻与他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两人结婚多年未生育半子,心急的母亲想抱孙子,便向
莲间要求,许他纳妾延蓝家香火。
善良的妻子哪禁得起老人家的哀求,于是悄悄地买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农家女入门,
意与她共侍一夫,同承雨露为蓝家开枝散叶。
但是他太爱妻子了,坚决不与农家女圆房。
在妻子以死相胁之下,他才在关新妇进门三个月后与她欢好,并在短短两个月内传
出喜讯。
其是最高兴的不是蓝家老少,而是他。
不过不是因喜获佳儿,而是终于有借口可以不必委屈自己去碰一位不爱的女人,从
此光明正大的冷落她和爱双宿双飞,恩爱恒常。
三年后,莲间意外怀孕了,他欣喜狂地更加细心照料她,根本忘了还有一对母女等
着他施舍一丝丝关心。
就在小女儿满周那年,他大摆宴席为女儿庆生,结果宴席一结束,女儿也下落不明,
即使用尽全力翻遍每一寸土地依然毫无下落。
妻子在失去得之不易的娇女后郁郁寡欢,终于积郁成疾在两年后病逝,使他自此封
闭了心房,再也不愿为谁有心,对人仅维持表面和善。

三天前他正在欧洲谈生意,接获大女儿秋滟因火的伤之事,他不予理会地继续与厂
商接洽。
怪她生不逢母吧!
但是,有个年轻女子来告诉他小女儿尚在人世,要他尽快回台,他不管真假地立刻
放弃十亿无的合约搭机回国。
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一看见那张肖似
莲音的脸孔,一切的言语都显得多馀,她的确是他的女儿。
“她一定是假的,你不要轻易受骗。”林如幸仓皇地说着。“财产,她是为谋蓝家
产业而来,你不要信她。”
“就凭她长得像莲音,即使不是兰,我也愿意将全部财产交给她。”这是移由胃。
“你疯了,秋滟怎么办?她才是你的女儿,蓝家的财产都是她的。”又是一个沉莲
音,她好恨。
蓝秋笔厌恶的眼神瞧她。“谁叫她是你生的,我从来就不曾喜欢她。”
因为她,他的坚定深情有了背叛证据,让他深深痛恶自己的身不由已。
“你……”她的心好痛,难怪他从来不抱秋滟,甚至逗逗她。
“这一生中我只要过莲音一人,现在多了个兰心。”他的宝贝女儿。
“那我呢?我算什么?”她连死人都比不过。
“你是我一生的耻辱,终身毁不掉的污点。”代表他的失败,无力维护爱情的忠贞。
他恨她,从他必须在她身上下种开始。
林如幸悲戚的大笑。“同样是爱你的女人,为何有天壤之别?”
“重点在于我不爱你。”
这一刻,她有深切哀痛。
为了爱,她甘心为妾,不顾丈夫当她是生育工具而草草完事,从不在她床上逗留超
过二十分钟。
为了得到他的心,她苦冒下狱的风险杀死女婴,好让继续来她房里过夜,期盼能日
久生的发现她的好。
可是自从她生下秋瑷以后,他就不再正眼瞧过她,更甭提得知她有孕的那刻,他是
多么迫不及待地宣布和她分房,至此继了两人的夫妻关系。
二十四年了,她整整守了二十四年的活寡,她这份怨向谁去讨?
“白费心机……哈……白费心机,是我把兰心丢进火中,我想要她死,这样泼儿就
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不得不去关心她,不得不去爱她,相对地,你不得不关心她的母亲。
“可是,我还是白费心机,等了二十四年还是得不到你的爱,,换来女儿的生死不
定,我真是不值呀!”
听她亲口招认罪状,众人无不露出诧色和悲悯。
唯独蓝竹对她恨意更深,要不是她的私作崇,他不会和女儿一别二十年,莲音也不
会因为思女而早天,一切悲剧的开端都来自于她。
“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滟儿呢?”她不记自己是母亲。
“虽然我恨你,但是我会尽父亲的道德责任,给予金钱上的支助。”他只能做到这
里。
太可笑了,一个父亲居然用“道德责任”来形容自己与亲生女儿的关系。林如幸想
笑,却哭得止不住泪。
“既然此因已救赎,种下的果实该有发芽的生机。”胡蝶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
随后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穿墙走入加护病房内,执起蓝秋滟焦黑的手……
黑.
无比的黑暗。
这是死亡该面临的世界吗?
或是……
她的的所为不容天地,身处于无的地狱?
走着走着,似乎走了很久,身体很轻,脚却很沉重地不知踩在什么东西上头,有种
湿黏黏的感觉。
好像永无止境。

“蓝秋滟,往回走。”
谁“?
是谁的声音在召唤?
蓝秋的声音在召唤?
蓝秋滟想开口,喉咙却挤不出一丝声音,仿佛是呜咽的幽魂在哭泣。
这是她的声音吗?
突然间,她害怕起一片无声的黑暗。
“不要犹豫,不要迟疑,我知道你很累想休息,回头才是救赎。”
是呀!她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
在黑暗中,有抹小小的白影往来时路走去,如清幽的女音所言,她真的很累,脚好
酸,肩膀僵硬得像是扛了千担的负荷。
如同被催眠般,她摇摇晃晃地走着,眼前出现一点光球,引导着她走向另一道光明
的门。
“你来了。”
先是不适应的用手遮住光线,渐渐地一股花香味袭入心脾,蓝秋滟看清楚说话者的
脸孔。
“是你。”
“对,是我。”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死了?”火,烧得她好痛。
“不,我是来救赎你。”
“救赎?!”她听见粗嘎的笑声,赫然发现那出自自己的口中。
“不要怀疑,你的声音哑了,火的力量夺走你甜美的嗓音。”
顿时茫然和心酸浮上她的眼。“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她觉得好空虚,周遭的一切不再值得留恋,她想跳脱这一团迷乱。
“为自己架设立场是件愚蠢的事,你母亲需要你的扶持。”
“妈――”蓝秋滟悲从中来,想回去看母亲最后一眼。“我太不孝了。”
“你还有机会挽回。”
“真的吗?”一抹希望之光洗涤她眼中的污色,还以清明。
“来,跟着我走。”
一前一后两道白影,路似乎变得宽敞,四周有着若隐若现的影像,她看见现代化的
建筑,一幢美轮美奂的公司……呃,不是,应该是医院吧!
穿过一层层的天花板,她来到一间无菌病房,一个分辨不出容貌的焦黑身躯静静横
陈。
氧气罩里的微弱白雾是她仍活着的依据,脑波划出的讯号断断续续。
“这是我吗?”天呀!好丑。
“活着就是希望,美不是肤浅的外观,而是来自你内心的良善。”
“我曾经恨到想杀你,这样邪恶不堪的人还能称之善吗?”蓝秋滟自觉污浊。
“心魔产自人心的不满,他利用你的愤怒和恨意作恶,只要你勇于面对自己的心,
魔将消退,现出你原本的纯善。”
“我能吗?”她审视自己的心。
“告诉我,你想活下去吗?”
“我想。”她要活下去,还有很多事她都未来得及做。
“很好,闭上眼睛。”
蓝秋滟顺从的阖上眼。
“现在你回溯过往,把生命中的美留下,去除记忆中的丑陋,你是个快乐无忧的女
孩。”
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美丽新衣服,一个会笑的芭比娃娃,第一次牵着妈
妈的手上幼稚园,和隔壁小花偷采校工伯伯的番前。
第一次收到情书的喜悦,第一次来经的惊慌,第一次上台领奖,第一次偷看限制级
的影片,第一次尝试和男同学接吻……
无数的第一次,有酸有甜有羞涩,美好得舍她必噱,原来她也曾经快乐过。
至于生命中的其他段落,她怎么想也凑不出个完整性,只知心很开阔,一片的天蓝
色。
很青,很靛,像要飞起来欢唱的颜色。
“好了,你的心干净了,可以张开眼睛。”
微微地眨动眼皮,蓝秋滟缓缓掀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近在头顶。
“欢迎回来,蓝秋滟。”
她想开口说话却碍着有东西罩着,她伸手扯掉氧气罩,视线蓦然盯着洁白无瑕的手。
“喜欢新生的自己吗?”
她哽咽的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胡喋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玻璃窗外贴着一群惊愕不已的男女,他们揉揉眼睛望着恍若奇迹的一幕――
一个不见的痕的蓝秋滟裸身下床,跪在空无一物的墙壁前流着泪,笑着磕了三个头。

enjoy yourselves

第十章
这是另一场审判。
属于卫家人的私人审判,对象是一只闲逸自在的蝴蝶,在卫家大宅的客厅。
“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蝶笑得无邪。“你们什么话都没问,要我写部万言自白书吗?”
说来好笑,是他们“邀请”她来闲聊,怎么好似研究稀有物种地紧盯不放,做出随
时想逃的动作?
蝴蝶是生物界最无害的昆虫,它只散播美丽与舞姿供世人欣赏,与世无争地优游花
丛间,单纯的采蜜、嬉戏,不逞凶斗恶。
有何好防惧,又不是食人吸精的狐妖,她不过是只小小蝴蝶。
“你是人吗?”
“有手有脚,有人的形体,你认为我哪一点不像人?”她幻化得很成功。
深思的卫玉章抚摸着下巴道:“你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我看不透你。”
“你只是一个凡人,不具备上天赐予的特别能力,怎有办法看透一个人。”无知使
人自大。
“告诉我,你又是什么人,或者说不是人?”
他的态度高做不群,令人起反抗之心。
“你有何资格要求我吐实?想当审判者还不够格,市侩气太浓。”
“你……就凭我是卫森的父亲,就凭你想嫁给他。”气恼的卫玉章口气一冲的回答。
蓦然,胡蝶轻笑地摇摇头。
“我几时说要嫁他来着,森没告诉你我要回蝴蝶谷隐居吗?”蝴蝶适合山野,她住
不惯城市。
梅儿和黄蜂还等着她回谷主婚,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即将展开,身为蝴蝶谷的主人,
她有义务克尽招待之责,迎接散居世界各地的好友们。
人蝶相恋本是天地不容,他们能在一起已是上苍的恩厚,她不敢多求。
婚姻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那是个贪字。
“你要回蝴蝶谷,那我儿子呢?”何玲紧张万分地握住丈夫的手一问。
“你该去问他,我从不为别人的生命下定论。”情长情短不在于时间、距离。
胡蝶淡然处之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卫家夫妇。
“我绝不会同意森儿和你在一起,你是个怪物。”
怪物。
经历了数个朝代,头一回听见指着她鼻头大骂怪物,这倒有趣了。
“如果你们认为能左右他的决定,我欢迎你们去尝试。”自个儿子的脾性还不解吗?
失败的父母。
“你在威胁我们?”老脸有些挂不住的卫玉章以冷眼瞪视。
“一大把年岁了还这么天真,我有心威胁,你们还坐得安稳吗?”愈老愈糊涂了。
何玲气息不稳地低喊。“你根本是用妖法控制了森儿,叫他迷恋2你迷得不可自拔,
连父母都不要了。”
“愚妇,不屑尊之。”
一扬手,胡蝶倏地起身要离去,她难得摆出严厉的神情对人。
修行千年的岁月,她从不用法术伤人,自律甚严地以行善来化劫解厄,救助无数的
生灵,净化茫然无依的幽魂回归太元。
无知并不表“不可以蓄生口业,她最恨愚昧之辈扭曲她的品格,这是一种严重的指
控。“你想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
“可憎之面,我见之可怖。”人有人格,蝶有蝶志,道路不同。
“你……你说我长得可怕?”气得发抖的何玲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是心可憎,你浪费我的时间。”一说完,她转身要走。
“站住,你……”
何玲顿时说不出话来,一对美丽璀璨的七彩凤尾翅在胡蝶背后展开,美得叫人窒息。
卫玉章也怔愕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瞠大眼望着人间少见的美景。
“蝶儿,你想飞到哪去?”
懊恼的神色一现,胡蝶迅速把迷咒般的彩翼收起,她本意是想让那对不知天高地厚
的夫妻开开眼界,没想到先出状况的反而是自己。
他不是去香港了,怎么香港的距离如此短,不到几个小时又飞回台湾?
“何必收敛你的圣洁光华,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看她如何狡辩。
“你在梦游。”
卫森轻笑地将胡蝶抱满怀,顺势在她额上落下亲密一吻。“你属泥鳅吗?老是滑
手。”
“你的时间遭浓缩了吗?我以为你说三天后才回来。”她有种受骗的感觉。
“我是呀!不过临上飞机前接到一通委重要的电话,到三芝帮你接位老朋友。”
三芝?!
卫家两夫妻不约而同的互视,心中想起独居老家的长者。
“你在捉弄我吗?”她确定没有朋友住三芝,三峡倒有几个。
“爷爷,蝶儿不相信你是她的朋友。”卫森爽朗的一笑,朝门口一喊。
随即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拄着拐杖进来,一身的清爽,可风精心打扮过,稀疏的
银丝往一旁梳拢,覆盖半秃的头顶。
“见到多年不曾出门的父亲,卫玉章和何玲连忙一人一边地上前搀扶。
“爸,你怎么肯出门?”
老先生手一挥,要儿子媳妇退到一旁别插口。
“蝶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吧?”
蝶姐?!卫家夫妻一惊地在心底纳闷。
“你是……”胡蝶遍寻记忆中的印象,很难和上张风干的老脸搭得上。
“六十年前,小犬就是由你接生,妻子妹仔是看着长大嫁人的。“岁月催人老,而
她依旧年轻如昔。
阿妹的丈夫……“你是小抓子?”
“呵呵呵!好怀念的小名,除了蝶姐还没人这样唤我。”老先生笑露一口平整的假
牙。
“是好久不见,你都老了。”胡蝶感慨地抚抚他满布皱纹的脸。
记忆拉到许久以前,本名非常文艺的卫君怀是个十足野孩子,老是见他一下子抓蝉
抓小鸟,一下子抓鱼抓虾,手中一定抓着某样东西。
所以她是取笑他不抓东西就不像他,因此老以小抓子唤他,几乎要忘了他的本名。
这会儿他不就抓着拐杖不放。
“不老不成,孙子吵着要追蝴蝶。”卫君怀语含双关地望着卫森,有几分欣慰。
“爷爷,这只蝴蝶行吗?”他满脸恋意地拥着胡蝶的腰现宝。
他满意地笑了笑。“好好抓紧,蝴蝶都是不安份的采蜜者。”
“我已经折了她的心翼,飞不远的。”卫森得意地在她耳边磨蹭轻吻。
“好!好!咱们家有只世界上最漂亮的蝴蝶。”算是圆了他多年的梦。
胡蝶的美是每一个男人都想占有的梦,他年轻时一度妄想抓走这只蝴蝶,可惜终是
落空。
他的妻子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女孩,见他不得所爱百般安慰,两人相处一久起了莫
名情愫,不久之后就决定共结连理。
十年前妻子临终那日还念念不忘生命中出现的贵人,当他看到报纸刊载一篇奇人轶
事报导,马上联想到是她,特意打电话询问也是当事人的孙子。
直到见到面,他有恍如隔世的沧桑感,的确是他榈在心中挂念一辈子的人。
“你们爷儿俩请尊重我一下,私相论谈是件十分不礼貌的事。”胡蝶不带恶意地奚
落两人。
“爷爷,蝶儿在埋怨你为老不尊。”礼貌是一种名词,他比较擅长动词。
“小浑球,蝶姐是在怪我没教好你,挨我一拐吧!”老人家孩子性一起,抓起拐杖
就要砸人。
“蝶儿,快保护我。”卫森大笑地推出爱人来阻止爷爷的胡闹。
“蝶姐,闪开,我今天一定要打到他。”不服老的卫君怀边喘边追逐。
一老一少绕着中心圆――胡蝶打转,给人古怪极了的画面,好像两个突兀的人在扮
玩着小孩游戏,看在姨玉章夫妻眼里,着实诧异得说不出话。
几时严肃、威仪的长者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在胡蝶面前找不到一丝长者风范仿佛时
光倒退了数十年。
而打小就异常冷漠的儿子居然会有开心的笑容,简直跌破专家眼镜,你们一以为少
生了一条感情神经给他,内疚得不忍责备他的寡情。
结果不是没有感情线,是神经发育得太过迟缓,如信才成熟。
“咳!你们谁来为我们夫妻俩解解惑,为什么一个大叫蝶姐,一个小唤蝶儿?”
卫森指着胡蝶,胡蝶望向卫君怀,卫君怀一根拐杖点着爱孙,三人三种表情。
故事的开端都是从很久很久以前……

     ☆        ☆        ☆

风吹花落花满枝,雨打草身绿满山。
这是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在近秋的季节里,蝴蝶谷的花朵开得灿烂,所有远道而来
的娇客不若往常般尽情以本体出现,反而收敛了些姿色,以平凡人类的装扮赴会。
他们一个个严肃、刻板地出现在蝴蝶谷,有一身灰色套装的女教师、眼戴玳瑁的孤
做女秘书、穿着制服的售货员、光头赤脚的在脚阿伯……
总而言之,他们是刻意要掩藏不平凡的光采。
但是处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企业从士当前,他们“平凡”的外貌徒惹争议,不少人为
之侧目。
原因无他,蓝家次女今日出阁,下嫁卫氏企业副总裁韦长风,所以特地设宴抚育她
成长的人间仙境招待各方贵客,大肆地介绍蓝家失踪多年的宝贝女儿。
试问如此强烈的对比,谁忽视得了?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被另一对美得妖邪的新人分散掉,纷纷猜测两人的背景,是否
有关系可攀。
“蝶儿,你不觉得那两个家伙看起来很碍眼?”卫森语泛酸味地瞪视志得意满的黄
蜂和韦长风。
“不会,他们今天都很帅。”帅得过份僵硬,猛扯领结。
“我当新郎一定更帅,你要不要顺便搭便车?牧师有多一份证书。”他不甘的怂恿
着。
“不好意思,我刚叫银丝把备份证书给撕了。”他的一点小心思岂能瞒得了她。
卫森错愕的两眉一垮。“你算出来的?”
“不,是小抓子出卖你。”她不会为这种琐事浪费法力。
“可恶的爷爷,他真是只老狐狸。”自己得不到还算计在他身上。“我去找他算
帐。”
“别打得太激烈,请体谅他有一副孱弱的身躯。”毕竟上了年纪。
“哼!卫家买得起棺材。”一说完,他真的赌气地去找老人家“商量”。
胡蝶弹弹指头,隐身坐在宴会中最高树木的顶端,俯望一谷来来去去的热闹人。
妙舞一身纯白的结婚礼服缀着小白花,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刚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笑逐颜开地享受她的幸福滋味。
黄蜂与梅儿这对欢喜冤家仍在斗嘴,他们低调地窝在同类附近,不愿理会世俗之人
前来虚应一番。
“咦!那不是江莽和他……妻子?”
胡蝶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一对分离甚久的夫妻终于复合了,那月昙呢?
视线一扫,她看见有个偷窥的女孩子,背后是她相处十多年的邻家大哥。
手指一掐,又是一桩好姻缘。
自从蓝秋滟奇迹似的复元后,媒体一天到晚追着她跑,以致曝光率大增,不少人发
现她有成为明星的天份,现在正前往香港拍第一部电影,母亲林如幸自然荣升星妈。
虽然林如幸被丈夫赶出门,但是蓝深竹给了她一笔养老的金钱,听就数目不少,够
她富裕一生。
退出演艺界的卫晴宣称要去养伤,人已飞到瑞士,但是大家都很清楚,她养的是心
伤而不是脸上的伤,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地来参加婚礼,因为她还深爱着韦风。
“祝福你,妙舞。好好的修行,梅儿。”胡蝶手一扬,满谷的蝴蝶飞来祝贺。
“哇!好美的蝴蝶。”
“天呀!真壮观。”
“真想永远住在这里。”
惊叹与倾羡的声音不断飘进胡蝶耳中,蔚成一首美丽的音符在跳跃着。
“蝶儿,你寂寞吗?”
卫森放大的脸孔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怔愕的胡蝶差点忘了结界而摔下树。
“你……你怎么上来?”还看得风隐身的她。
“她帮忙。”底下一位天仙般绝色佳人清茶为酒地敬了敬。
“玉簪?!”她又私下凡尘。
“还有这个。”他笑得有些坏地扬手中的结婚证书。
“玉、簪、仙、子――你出卖朋友。”
玉簪仙子恶作剧地施了个法,满天香味的小白花从天而降,下着雪一般神奇的花雨。
“胡蝶,嫁给他吧!”
“是呀!嫁给我。”
一个真诚,一个痴心,胡蝶无奈的笑笑。“我好像没有退路。”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
一阵疯狂的笑声从树梢上传来,众人惊讶地抬头望,看见一对俪影在拥吻,深切的
情意让所有人动容,一时不去猜想他们怎么能安稳地站在上头。
爱情的确是一种蛊,使人失了理智。
请举起杯吧!
敬爱情。
也敬,
生命。

全书完整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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