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说】《血媒》

序章

昆侖山浮于太虛之上,彩霞雲霧環繞,青鸞彩鳳清鳴。山上亭台樓閣萬千,清泉碧水纏腰,絲竹管弦齊奏。其下八百萬里瑤池,煙波浩渺,飛魚跳躍,青龍巨鵬長嘯。池中峻嶺崇山無數,彩魚紫蚌爭色,珠玉奇珊生輝。真好一個神仙福地。

然而,只見虛空之中忽然蕩起一陣漣漪。這漣漪蕩漾開來,一陣緊過一陣。每一次蕩漾,天地都為之變化一種色彩。最後,所有的色彩歸于虛無,天地變成一片漆黑。

只片刻,一道白色的漣漪蕩漾開來,它所過之處,天地盡數入白晝。也就在漣漪所過之處,天地間所有的聲音消失無蹤,這世界忽然靜止下來。

待漣漪散去,似乎听到一聲“ 嚓”,一條從瑤池中探出半個身子的巨龍,如玻璃一般破碎。隨即,天地間的一切都破碎開來,就連瑤池中的池水也化作閃亮塵埃。

又是一陣漣漪蕩起,這世界的無數碎片便定格于虛空之中。只听得龐的一聲悠長巨響,天空如同遭重擊的冰面般出現無數裂紋。

當又一聲“崩”的巨響響起,無數罡風從天空的裂縫中卷來,將定格在空中的碎片、塵埃一掃而空,天地間頓時便只剩下了了純淨的光。

當那“崩”的巨響第三次響起,天空也如鏡子般破碎了,一頭黑色巨龍從天空背後卷著無邊的黑暗而來。正當那黑暗將吞噬最後光明的瞬間,一道金光點亮了黑龍身後的黑暗,黑龍也被籠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這一次,世界又一次歸于靜止,連綿數千里的巨大龍身保持著前一刻的姿勢。又是“崩”的一聲響起,天空中漸漸顯出一只巨大的金鈴來。也只有這金鈴上由各種符號組成的飄帶飛舞著,成為這個靜止世界中唯一的靈動。

“敖光,你的罪孽已無可救贖。”一個悅耳的聲音帶著金色的漣漪在空中響起。

“你的囚禁將永無止境。”又一個威嚴渾厚的聲音帶著金色的漣漪響起。

此時,籠罩著黑龍的金色光芒也凝固起來,終于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于是,角落里那最後一點光明重新亮了起來,天地間又明亮了。

隨著又一聲的巨響,虛空中出現了一個人首蛇身的女人,和一個赤裸著上身,系著一條龍皮短裙的,他的頭發和胡須都是熊熊的烈焰。

那男人一指金光中的黑龍︰“你的骨將化作山,你的肉將化作土,你的血將化作河流、瀑布、海洋,並一切的水。。”

說罷,那囚禁黑龍的光球中便出現了山川河流,大洋沼澤,黑龍的身體便縮小到不足千米。

“天地,便由你而來。”男人又道。于是,光球中的世界便從光球中出來,天地便有了,男人也退後一步,消失在天地之間。

“你的靈魂將化作活物的魂魄,你的皮將化作活物的軀體。”人首蛇身的女人一指黑龍。

隨即,光球之中,光華大盛。無數星宵撒落,天地間便有了鳥獸蟲魚,花草樹木。

這時,女人的又一指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一個虛影的黑龍︰“我要用這世間的泥土做人,用五彩石將你化劍。將你這劍交于人中之王,命他們世代看守于你,直到永遠。”

說罷,女人果然用泥土做了人,在不周山頂用五彩石將黑龍煉成一把劍,取名軒轅。命人的王手持這劍號令四方,因為這劍是她賜予他的。又告誡人的王,這劍不得飲血,否則天下必傾倒。

“扶我坐起來好嗎?讓我看看我們的孩子。”恢復了些力氣的芙蕾,用祈求的目光望著自己的丈夫。

“嗯!”羅恩立刻坐到床頭,用最溫柔的方式扶起芙蕾靠在自己身上。

一個已經淚流滿面的修女將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送到芙蕾的懷里,嗚咽著道︰“是個小男孩,非常健康。”說罷再也忍不住了,逃也似地撲到院長嬤嬤的懷里痛哭起來。

此時那孩子已經睡著了,望著那含著大拇指熟睡的模樣,芙蕾笑了起來︰“瞧,他多可愛,長大了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

說著,提起手來,用手指去摸孩子的臉。也許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里,熟睡中嬰兒醒了過來,發出哇哇的哭聲。

望著哭鬧的孩子,芙蕾笑了︰“乖,別哭,你餓了對嗎?別著急,媽媽馬上就來喂你。”

說著,一邊輕輕哄著孩子,一邊伸手想去解自己的衣襟。可是她的手抬到半空中,卻忽然一頓,隨即落了下來。隨著這冰涼的手臂落下,所有的人心都跟著一起落了下來。

此時,修女們忘記了哭泣,羅恩腦子里一片空白。良久,他輕輕晃動妻子的肩膀,輕輕呼喚道︰“芙蕾,芙蕾!”可是,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霎那間,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一聲聲嘶力竭第哭喊“芙蕾!!!!”,幾乎擊碎了藏在烏雲中的閃電,然而帶著微微笑睡去的芙蕾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而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大響,產室的門被人撞了開來。

修女們的驚呼聲中,一群身作盔甲的士兵闖了進來。士兵們迅速站立到房門的兩側,讓出門口的通道來。

他們剛剛站定,只听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身披著黑色披風,一臉剛毅的高大中年貴族走了進來。

那威嚴的氣勢讓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剛才還在痛哭的四個修女嚇得收起了眼淚,一起躲到了院長嬤嬤的身後,用驚恐的目光打量著這一群凶神惡煞般的人。

“父親,你來了!”羅恩的頭緩緩地抬了起來,淚流滿面的他說起話來卻是異常的平靜。望著那深鎖著眉頭,兩眼象鷹隼一般銳利的父親,羅恩平靜地與他對視著。

若是在以前,他斷然不敢這樣做,因為那目光讓人覺得自己是完全透明的。

可是今天他做到了,面對著憤怒的父親,他竟然顯得如此平靜。就在那目光下,羅恩輕輕地扶著自己的妻子躺下,然後將已經哭得喘不過氣來的孩子抱了起來,交給院長嬤嬤。

做完這一切,羅恩重新回到自己妻子身邊,跪在床前為她理順零亂的頭發,然後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轉過身來。

望著自己的父親,這個被人們稱為索恩特之鷹的洛思特大公,羅恩的將自己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就在這一瞬間,他的眼中也爆發出如同自己父親一般的銳利的眼神。

他的目光漸漸燃燒起來,憤怒的表情開始聚集,忽然爆發出的強大氣勢,讓站立在兩旁的士兵們不由變色。雖然這些士兵們從沒有見過自己領主的兒子,但是從他們所知道的傳言中,羅恩從來都是一個謙和的人,謙和得甚至有些懦弱。

甚至有人嘲笑說“索恩特鷹巢未來的繼承者居然一只膽小的斑鳩。”然而,此時那只謙和的斑鳩仿佛忽然抖落了那一身懦弱的淡褐色絨毛,披上了鷹的劍羽。

“你滿意了嗎?芙蕾死了。是你殺死了她,是你殺死了我的妻子,你這個凶手,你也把我殺死好了。”

羅恩如果一只狂怒的獅子般咆哮起來,頭上的青筋暴露,眼角因為雙眼大睜而撕裂,流出的鮮血在臉上形成了兩行血淚。

話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聲,洛思特大公給了剛剛長大的雛鷹一個響亮的耳光,那大力頓時將羅恩扇倒在地。

“閉嘴!你的妻子正在等著你回去呢,她就要生孩子,而你居然和這樣一個女人私奔了,簡直就是在玷污家族的榮譽。”

洛思特大公盯著坐倒在地,一邊用憎恨的目光盯著自己,一邊用衣袖抹著出血的嘴角的羅恩,厲聲喝道。

“榮譽?”望著自己的父親,羅恩嘲諷地站了起來︰“是的,索恩特之鷹,多麼耀眼的名字。站在城堡的陽台上面對的索恩特郡的領民,號稱要永遠保護他們的你。

如今,為了自己那所謂的榮譽,毫不猶豫地殺死了一個自己的領民,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的兒子。”羅恩怒吼起來︰“你的榮譽沾滿了鮮血,沾滿了我妻子的鮮血,也沾滿了我的痛苦。”

“閉嘴!你這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小子。”洛思特大公大怒,用一記更重的耳光將自己的兒子扇倒在地,“你給我听著,作為洛思特家族的繼承人,你先是索恩特未來的領主,然後才是你自己。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的妻子都是瑪格麗特,現在是、將來是,就連你的兒子將來的也得娶姓撒切爾的。”說罷,大聲對一旁的士兵命令道︰“把他給我抓起來,扔到馬車上去,好好看著他。”

面于憤怒的大公,士兵們不敢有絲毫怠慢,兩個士兵迅速走過去,一左一右將倒在地上的羅恩架了起來,拖著就往外走。

此時的得知自己要被帶走的羅恩拼命地掙扎起來,回頭大聲地呼喊著自己妻子的名字︰“芙蕾!芙蕾!”他那忽然大增的力量,使得那兩名士兵根本就無法挪動步子。

然而,領主的命令是無法被違抗的。另外兩名士兵迅速上前,四人合力將羅恩抬了起來,迅速離開了產室,只剩下羅恩的哭喊聲在暴雨中回蕩。

兒子被帶走,洛思特大公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過了片刻,他再也听不到羅恩的聲音,那是隨行的魔法師讓羅恩安靜了下來。此時,洛思特大公臉上那剛毅的神情依然沒有變化,但是他卻發出了一聲不為人察覺的嘆息聲。

默默地注視著床上的芙蕾那微笑的睡臉片刻後,洛思特大公走到長桌旁,拿出一個錢袋來放在桌上,冷冰冰地道︰“拿去吧,將這個女人好好安葬。”

說罷,目光又落在了嬤嬤懷中的已經哭累得睡著了的孩子身上。這目光,讓嬤嬤大駭,抱著孩子緊張地後退一步︰“您想干什麼?他還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不,他只是一個錯誤,我兒子犯下的一個錯誤。既然是錯誤,那麼我就必須在它變成更大的錯誤前糾正它。” 洛思特大公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生氣。

院長嬤嬤打了個寒戰,抱著孩子又退了一步,祈求道︰“為什麼?他還是一個孩子,他才剛剛出生,什麼也不知道。求求您,大公,放過他吧。”

“這不可能,因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擁有著現今洛思特家族嫡長子,未來的索恩特郡領主的血統,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他擁有長大後繼承洛思特家族的資格。

但是,洛思特家族不需要這種一無所有的繼承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必須消失。”大公的聲音中沒有一絲的情感。

院長嬤嬤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驚慌失措︰“不,不要,大人,千萬不要。求求您,放過他吧!

我們不會告訴他,他是誰的孩子。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他會像普通人那樣長大,然後像普通人那樣老死。我保證他不會妨礙您任何事情,就象什麼也有發生過一樣。”

見洛思特大公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急忙又道︰“如果您還不放心,沒有關系,我們可以把他送到很遠的地方去.......”

嬤嬤還待再說下去,可是洛思特大公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夠了!”他一把奪過嬤嬤懷中的孩子,高高舉了起來。就在這時襁褓中的嬰兒被驚醒,大聲地哭了起來。

嬤嬤本能地想去搶,可是卻被兩個強壯的士兵擋住了去路。

這突如其來的哭聲讓洛思特大公臉上一陣抽動,高舉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但是終于沒有落下。

“大人,求求您。”望著大公高舉的手,嬤嬤痛苦地跪了下來,“他才剛剛出生,他媽媽還沒有來得及喂給他一口奶水就離開了。求您可憐可憐他吧!難道您還怕一個一無所有的孩子嗎?”

此時,剛才被嚇壞了的四個修女也一起跪了下來,哭得泣不成聲。

“害怕!”洛思特大公眼角抽動了一下,“我會害怕一個小孩!”他緩緩地向孩子放了下來,正準備伸出左手去抱孩子。

此時,天空中忽然扯出了一道閃電,閃電的光照在洛思特大公的左手上,讓左手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來。

這光刺入洛思特大公的眼中,更加刺入他的心底。他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戒指上,那是“二王子戰爭”後,菲謝特王子送給洛思特家族的戒指。

洛思特大公那領主的心忽然醒悟過來,為了王位,親兄弟也能打一場戰爭。只要有人有心,利用這個孩子同樣也可以做出一番事來。無論結論如何,洛思特家族的實力必定會被削弱。

當下一把將孩子扔給一旁的士兵︰“你騎上馬把他帶走,一直向東,他死在那里,你就把他扔在那里。”說罷,不再理會院長嬤嬤的哀求,大步離開了產室。

不過這一對佣兵的談話魚臧龍並沒有听到。兩桌之間隔得遠,而且廣場上人聲鼎沸,听不到也是正常。

而得知了去灰谷的路線的魚臧龍,現在正一門心事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腦子里想的全是滿山壁的黑鋸草,心中暗道憑借著自己那一手爬牆的功夫,這次可要發財了。

酒足飯飽之後,魚臧龍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咯︰「好了,出發!」

雖然這牛肉做的並不怎麼樣,酒還對了水,但是一想到成片的,閃著耀眼金幣光彩的黑鋸草正在等著自己,這一切都不再話下來了。

魚臧龍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出了村子,沿著老頭說的那條岔路,他走了整整一個下午居然都沒有看到頭。

當沿著越來越窄的小路前行,又爬上了一個草坡。這到底是今天爬的第幾個草坡,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中午大概就能到了。」魚臧龍站在草坡上,望了望草坡下蜿蜒而去的小路,和遠處的山巒,心中暗道。

此時,天邊的太陽已經有一半消失在地平線上。如火焰般燃燒的雲彩懸在天邊,遠處的地平線似乎也已經被點燃了。

魚臧龍走的這條小道是沿著右側的森林蜿蜒向前的。如果不是終于看到遠處的聳立的維提亞茲山,他一定會認為那個村長老頭在騙自己,然後折回去了找老頭算帳,讓他把自己那個銀幣吐出來。

因為這條路是向著西南方向而去的,好幾次他爬上小草坡後,他都看到了遠處那條來時所走的大道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要是這樣一直走下來,是不是會走回貝爾梅斯城去。

當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隱入大地深處,天宇中最明亮的那顆星最先閃爍起來。皎潔的月光普照大地,不遠處的森林中,霧氣從草叢里升騰起來,野獸的嚎叫也開始在森林深處回蕩。

草坡的頂端,魚臧龍坐在篝火前,啃著面包喝著涼水。一種無法擺脫的寂寞不由得襲上心頭︰「難道這就是我以後的生活嗎?」

在離開村子後的第五個早晨,魚臧龍睜開眼來,不遠處的篝火依然在燃燒,不過火焰已經小了很多。

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跳上昨晚用來躲避寒風的大岩石,只見腳下居然是一處懸崖。

舉目眺望,自己所處峭壁的對面。一座高大灰色的峭壁矗立在遠處,如同刀削一般的山壁直插雲端,與自己腳下的懸崖形成了一個大山谷。

而山谷之後雖然看不見了,但是看山崖兩邊雲遮霧罩的巍峨群山,山谷之後大概也不外乎是層巒疊嶂了。

「這就是灰谷了吧!」

按照布爾村那個村長的說法,灰谷的峭壁上生長著不少黑鋸草。

不過,徒手攀岩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雖然對自己一歲大就學會的爬牆的功夫有著充分的自信,但是貝爾梅斯城附近並沒有山,魚臧龍爬過的最高的東西也不過是貝爾梅斯的城牆而已。

就著還未熄滅的篝火飽餐一頓後,他爬到懸崖邊上,仔細打量一番山勢,以便心中計劃出一條下去的路線來。

這座名叫灰谷的山谷一眼望不到底,半山腰上雲霧繚繞,阻擋了人的視線。將用來試試山谷深淺的一段點燃樹枝扔了下去,卻半天都沒有听到動靜。

不過,雖然什麼都沒有搞清楚,但是從能夠看到的一段山壁來看,山壁的岩石有著很多裂縫,有些裂縫中的的確確有一兩棵小草一樣的植物伸出睫葉來。

「那就是黑鋸草了!」雖然隔著太遠無法看得很清楚,但是睫葉的形狀的確與魚臧龍在教堂里看到的樣品極為相似,「那老頭沒有說謊!」

看到了黑鋸草,魚臧龍再不猶豫。回到篝火邊,從自背包里拿出將藥簍掛在腰間,再檢查一番背包是否已經背好後,他踩熄了篝火,沿著懸崖慢慢向下爬去。

這像壁虎一般的爬牆功夫的確好用,不一會兒,魚臧龍便爬到了自己發現的第一株黑鋸草旁邊。輕松地將“兩枚銀幣”裝入藥簍之中,他又向下一株黑鋸草爬去。

在山壁上爬來爬去一番,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再也不像剛才是那樣小心翼翼,只敢頭上腳下的慢慢挪動了。現在的每采到一只黑鋸草後,他就將藥簍封好,然後頭下腳上向下一株黑鋸草爬去。

兩個小時之後,魚臧龍的藥簍已經塞得滿滿的了。

「看來,因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默數著自己采到的草藥,魚臧龍心中竊喜。

目光也在在山壁上搜尋一番後,看中不遠處一塊突起的岩石,便立刻爬了過去。

這塊突岩不大,但是向上的一面比較平整,正好可以讓人坐在上面,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在上面喝口水,吃個干糧什麼的,的確是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

雖然跨坐在突岩上,背靠山壁會有些不舒服,但是至少不用再使用真氣了。而且,消耗的體力和真氣都可以借這個機會恢復不少。

不過坐在這麼個地方總讓人有些提心掉膽,不使用真氣的時候,魚臧龍的身體就象石頭一樣沉重。而所坐著的這塊突岩,長寬不過兩尺,實在是太小了些。

好在突岩邊上有一道石縫。

為了保險起見,魚臧龍把自己那把匕首給插在了里面,然後將背包小心地挪到胸前。用繩子一頭系在匕首的把上,一頭系在自己腰間,做了一個原始的保險繩。

解決了自己的安全問題,魚臧龍這才將腰間的藥簍解了下來,將滿滿當當的一簍草藥倒進自己的背包。

「哈哈,1、2、3、4.......,哈,有21株了,這就是4個金幣外加2個銀幣了。采到這些黑鋸草我用了兩個小時,要是我在這里爬上八個小時,就有差不多17個金幣了。

也就是說我用一天的時間,掙了別人4年的錢!真是....真是....」坐在突岩上數著黑鋸草的數量,魚臧龍高興地不知道如何形容。

第8章 岩石的謎語

睡了一覺,魚臧龍的精神好了不少,渾身的酸痛也輕了些。將體內真氣運行一周,發現消耗的真氣也恢復了五成。又活動一下手腳,覺得並無大礙,心中方才踏實下來。

“好了,莉莉婭,我們走吧!”確定自己沒留下什麼後遺癥,魚臧龍招呼還在大呼小叫的小妖精出發了。

雖然他覺得現在有些疲憊,但是好不容易趕跑了獅鷲,如果不爬上山頂,實在太對不起自己這麼辛苦了。

接下來的一路,小妖精因為有了新話題,依然一路吵鬧,不過獅鷲卻再也沒有出現。當太陽開始偏西的時候,兩人終于爬上一了一個山岩形成平台。

到了這里,魚臧龍已經能夠清楚看見山頂邊緣的岩石了,因此他決定在這里休息一下。

平台突出山岩,其後是一個兩人來高的岩洞,剛爬上去便有一股淡淡腥臭味從洞里傳出來。魚臧龍不由得使勁嗅了嗅,而小妖精似乎也聞到了,也皺著鼻子在那嗅來嗅去。

“小魚,這里好象有點臭!”小妖精嗅了半天,皺著鼻子飛到魚臧龍旁邊,“我們快走吧!”

魚臧龍聞聞空中腥臭味,發現這里面並沒有那種腐肉特有的怪味。居他所知,獅鷲是一種高貴的生物,十分看中清潔,它們的窩也是非常干淨的。而這峭壁之上的大洞,似乎也只有獅鷲這樣的生物才會選擇作為巢穴。

這反常的腥臭味,立刻讓魚臧龍聯想到一些野獸在自認為自己的巢穴不保時會吃掉窩里的幼崽,然後逃跑。想到此節,魚臧龍心中一動,決定到洞里看個究竟︰“不!等一等!這里可能是獅鷲的窩!”

魚臧龍想進去看看,可是小妖精卻嚇得不輕。一听說這里是獅鷲的巢穴,嚇得立刻縮到魚臧龍背後,探出頭來緊張地東張希望︰“獅鷲,獅鷲,獅鷲在那里?”

“哈哈,膽小鬼,看你嚇的。如果這洞里真有獅鷲的話,我們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嗎?”小妖精的滑稽模樣惹得魚臧龍哈哈大笑,說罷大步向洞里走去。

魚臧龍大步向洞中走去,小妖精也緊隨其後。

她倒不是膽子忽然變大了,相反,她是怕得不行。但是要她一個人待在獅鷲的洞外她更加不敢,所以一見魚臧龍往里走,也急忙緊緊跟上來。

往里走了幾步,山洞轉了個彎,頓時暗了下來。除了近處的洞壁還能看清外,更深處已經是黑漆漆一片了。此時,這里的腥臭味可比外面要濃得多了,小妖精已經被燻的捏住了鼻子。

“好了,莉莉婭,多來點光,把這里照亮!”魚臧龍對坐在自己肩膀上,不安分地扭來扭去的小妖精道。

雖然他能用“夜眼”來看東西,但是有一個上好的的“燈泡”在身邊,他也懶得用什麼“夜眼”了。

“小魚,我們回去吧!這里什麼也沒有。”小妖精心中依然還怕,但是還是依言發出更多的光來,頓時讓山洞變得明亮起來,就好像開了一扇大大的天窗一般。

此時魚臧龍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通道里,而前面還有一個洞口。而腥臭味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看到了洞口,魚臧龍自然更不會出去了,敷衍道︰“好了,好了,莉莉婭,我們進去看一眼就走,就一眼!”說著,大步向前面的山洞走去。

越往那個洞口走去,腥臭味越發濃郁,魚臧龍預感到自己馬上就要到了,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同時,隨手扔一片樹葉,變出一個分身來,讓它當先沖進洞去。

見分身沖進去後,果然沒有受到什麼東西阻撓。魚臧龍最後一點的當心也就不復存在了,大步走進洞去。

一穿過洞口,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是他還是被眼見到的情景驚呆了。小妖精更是嚇得一聲驚呼,抱住魚臧龍脖子,將小臉藏了起來不敢去看。

尸體,一地殘缺不全的尸體,散落在一地的碎石,枯萎的野草和樹木枝條之間。

地上血跡已經干了,變成觸目驚心的紅黑色,到處散落的細小羽毛。不遠處一支不到人手掌大的小獅爪掛在一節枯樹枝上,一塊碎石上擱著帶著半截脖子的“鳥頭”。毫無疑問,這些尸體都是小獅鷲的。

“真慘!”魚臧龍望著滿洞室的狼籍,久久才吐出一句話來。

雖然獅鷲們是出于本能而殺害了自己的幼崽,可是這和他又何嘗沒有一點關系。心中的愧疚地長嘆一聲,搖搖頭,正要離開,忽然听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微的“ 嚓”聲。

“嗯!?”魚臧龍停住了腳步,耳朵豎了起來,靜靜地听著。

小妖精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將深埋起來的頭抬了起來︰“怎麼了?”

“噓!別出聲!”魚臧龍將手指豎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然後輕輕轉過身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不遠處的待命的分身便輕手輕腳地向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聲音是從不遠處一個草堆下傳出來的。那草堆在一個碎石堆成的小平台上,周圍全都是散亂的碎石。那是獅鷲的窩,雖然已經被破壞,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一些模樣來。

就在這時,那草堆忽然動了動。魚藏龍心中大奇,而那個走在前面的分身則一躍而起,直接跳到了草堆旁,將草堆掀了開來,然後靜靜站到一旁。

草堆之下出現的是一個被幾塊石頭圍住的蛋。

蛋很大,至少有兩尺長,上面有著褐色的大塊色斑。蛋上有一道裂縫,似乎有類似蛋清的東西從蛋里流了出來,糊在緊挨著的石頭上,在小妖精的亮光下顯得石頭有些花花的。

這顯然是獅鷲的杰作。吃掉不能飛的小獅鷲,打碎沒有孵出來的蛋,毀掉自己的窩,就和教科書上描述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