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回首‧人生

坐在人聲鼎沸的茶餐室裡,四周都是鄉村村民的說話聲。這裡雖然沒有城市餐廳的寧靜,但是卻有佟昕熟悉的一切,所以,盡管她在城市裡生活了許久,她還是熱愛鄉村的氣息。

她安撫著因為陌生環境而哭泣的兒子,希望兒子能夠盡快適應這個屬於他父母的家鄉。

相較於她安撫兒子的“忙碌”,坐在一旁的丈夫奎子秧顯得空閒得多了,他只是靜靜地喝著馳名的咖啡,細細品嘗這份家鄉獨有的味道。

在茶餐室裡,有一桌青少年特別引人注目,他們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佟昕的眼光也忍不住頻頻瞟向那裡。

隱約中,她聽到了“XX的,他竟然敢‘動’我的人,他就不怕我找他算帳。”、“是啊,不可再忍了。”等年少氣盛的話。

聽著,她的心神全都擺在那桌青少年的身上,很想知道他們最後是不是真的要衝動地跟人拼了。然後,她忘記了手上還在撒嬌的兒子。

突然,裙子上的濕意讓她回過神來,原來是不耐煩的兒子打翻了桌上的咖啡。白色裙子的一角因為咖啡而成了褐色,分外顯眼。她只好無奈地把兒子交給丈夫,準備到廁所去清理。

“甚麼事情這麼吸引你?” 丈夫留意到她的失神,邊接過兒子,邊好奇地問。

她的眼神瞟向那桌青少年說︰“我在想,以前的你是不是像他們一樣,一點小事就要找人算帳。” 說完,她沒有理會丈夫的反應,轉身就往廁所走去。


佟昕和奎子秧從小就在新村裡長大,念的是同一所幼稚園和小學。也許,因為他是第一個坐在她隔壁的同學,所以她與他特別的投契。

到了對情事似懂非懂的小學四五年級,班上同學開始流傳兩人是一對的傳言,但是,這並沒有對兩人的關係造成任何影響。

後來,到了升中學的時候,佟昕跟隨在城市工作的父母,到城市唸書。

一開始,兩人的電話聯絡仍舊頻密,希望藉電話多瞭解對方的生活點滴。後來,因為繁重的課業,兩人的聯絡開始少了。

不過,彼此仍在對方的生活中佔了重要的位子。只要其中一方遇上需要做抉擇的時候,另一方總會負責聆聽,並做出分析。儘管如此,他們的關係並沒有產生任何化學作用。

直到16歲的時候,佟昕聽到奎子秧常蹺課、染上抽煙的惡習,甚至常常打架鬧事,母親也阻止她再跟奎子秧聯絡。

一開始,她反駁母親,指事出必有因,他的本性並不壞,應該是別人夸大了。可是,漸漸地,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變了。

後來,她忍不住問他,那些傳聞是不是真的,他否認了,而她選擇相信。

但是,她卻在畢業前聽到,他因為打架鬧事而進院了。她生氣他的謊言;他不滿她追究他做錯事的語氣。最後,兩人因此而不再聯絡,她也出國升學了。

在國外完成學業後,她回國從事白領工作,過著朝九晚五的工作。在一次偶然之間,她遇上了他。數年不見,兩人都改變了,只是陌生地微笑點個頭。

佟昕以為,這個曾經那麼熟悉的好友,從此就成了微笑點頭的變相陌路人。

不過,那次過後,她開始接到他的電話、郵件,兩人仿佛是新認識的朋友,從簡單的問候,到身邊無關痛癢的八卦,再到以往的童年的回憶,話題最後纏繞在兩人身邊的事物。

那時,她瞭解到他為何會打架鬧事,怎樣從一個邊緣青年重回正常的人生軌道,他則喜歡聆聽她在國外的故事。

慢慢地,跟他談電話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事,如果他的來電遲了,她甚至會有坐立不安的感覺。

她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再像年少時那般,只是純純的友情,男女之間的感情在他們之間發酵。後來,因為他一句話,他們正式成為情侶。

他說︰“你說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未來我的身邊會出現我喜歡的女生,要組織家庭,會有孩子,打架鬧事並不能給予他們保障。”

“你說,千萬不要到時才來後悔。我一直都記著,因為我希望我未來的女朋友、妻子會是你。我一直都喜歡著你。我因為打架鬧事,失去了你這個朋友,我不想再因為這個原因,失去追求你的機會,所以,我聽話地選擇另一條路。”

原來,男女間的感覺早就在他倆之間發酵,只是她一直沒有察覺。


從廁所走出來,佟昕看見抱著兒子,笑得萬分燦爛的丈夫,再望一望剛才那桌青少年,她慶幸他懸崖勒馬,沒有繼續那條人生路。

牽著丈夫的手離開時,她轉頭望了望那桌青少年,希望他們也會有光明的未來。

丈夫察覺她的舉動,笑了笑對她說︰“放心,只要他們遇上了對的人,自然就會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上,這些只會是他們人生的一個經歷。”

两人内心的微笑。。。。。。。。。。。。。 [s: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