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鄭丁賢
卡巴星不明白,為何當他遭到四面圍攻的時候,他的黨內同志,以及民盟伙伴,似乎沒有挺身而出,給予他支援。
已經有9組人,針對他指霹靂州王室干預州行政事務的言論,作出報案;其中包括首相阿都拉指示東姑安南報案,伯拉也指示總檢察長儘快進行提控。
曾幾何時,首相會親自下令報案,以及加速進行提控?
如果卡巴星短期內遭到煽動法令起訴,一點也不奇怪。
卡巴星是行動黨主席,也該是民盟的當然領袖之一。到目前為止,行動黨和民盟都沒有公開的聲明,來捍衛卡巴星。
卡巴星會很沮喪,行動黨和民盟卻會很無奈。以目前的情況衡量,事件逐漸惡化,不只是對卡巴星本人,而是對民盟整體。
卡巴星似乎仍未意識到本身的災難,也不瞭解他已經把民盟拖下水。
卡巴星一再堅持他沒有錯,他表示沒有置疑蘇丹作為州內回教事務之首的權力,而是認為蘇丹沒有法律的權限,下令州政府讓被調職的霹州宗教局總監復職。
卡巴星說的是法律的語言。是的,在法律上,這是一個可以辯論和爭議的事件,執對執錯,有待分解。
但是,事件已經超出了法律的範圍,成為一宗敏感的政治課題。
與其說這是法律課題,不如說是政治事件。
當卡巴星以他本身的法律知識,引經據典,為自己辯護時,基本上,各界已經不理會他說些什麼了。
巫統和馬來團體的詮釋之下,卡巴星置疑蘇丹的權力,即是挑戰蘇丹的地位,也就是挑戰馬來人主權和特權。
當所有的馬來報章、馬來團體,以及巫統領袖,排山倒海的批判卡巴星的言論,是針對蘇丹和馬來人而來時,馬來社會的情緒逐漸升溫。很多馬來民眾,不會有耐心去理解,究竟卡巴星說的是什麼,要表達的含義又是什麼。
行動黨的其他領袖,如果大力聲援卡巴星,恐怕會火上加油,加深馬來社會認為行動黨是華人沙文主義政黨的看法。
民盟的公正黨和回教黨,因為它們的背景,更難以為卡巴星申辯,否則就落為“馬來叛徒”的名堂。
行動黨和民盟的最佳回應,就是避免讓事件擴大,希望它能快點冷卻下來,否則對民盟成員的合作,以及支持者的凝聚力,都會造成破壞。
但是,這個如意算盤打不響。
首先,卡巴星是“難搞”的黨主席。他過於強烈的主觀見解,以及近乎固執的行為,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行動黨成為局部的執政黨,以及加入民盟後的角色,應該磨平一些菱角,以合作取代對抗,改變馬來社會對它的印象。這也是很多黨內領袖的立場。
但是,卡巴星並不吃這一套,從大選之後到現在,他頻頻發炮,搞得行動黨和民盟頭昏腦脹,也使國陣,尤其是巫統逮到很多反擊的機會。
因此,事到如今,卡巴星的立場並沒有軟化,反而鬥志旺盛,準備全力一搏。
這讓黨內同志和民盟伙伴,為之流冷汗。
其次,馬來社會的保守陣營,在大選之後,普遍產生焦慮感,擔心馬來人權力旁落,因此頻頻推動活動,喊出馬來人團結的口號,要捍衛馬來人主權。
它們也施加壓力,要巫統、公正黨和回教黨基於馬來人的利益,坐下來談判,乃至進行合作。
這讓公正黨和回教黨陷入兩難的局面。雖然未必認同保守派的見解,也不願意和巫統妥協,但是也不能和馬來社會的傳統及保守陣營反臉,劃清界線。
最後,當然是巫統撿到好處。巫統在選後面對它在馬來社會的正當性,以及代表地位的置疑。
卡巴星的事件,正好提供一個討好族群的機會,也是分裂民盟的機會。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卡巴星的個人問題,而是行動黨的尷尬,以及民盟的合作考驗。
是否能夠平安化解,還需要卡巴星和行動黨,以及民盟的智慧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