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后就是簡單的化妝、放置戲服和道具的地方。
行業:福建歌仔戲班
受訪者:侯俊輝
地點:吉隆坡
表演的場合及機會有限,以致本地歌仔戲班如今還是淪為“酬神戲”,只有在神廟酬神誕活動、民間習俗儀式中演出。
西江月歌戲團班主的侯俊輝說,目前本地還有許多各種方言為主的戲班,如潮洲戲班、福建歌仔戲、粵劇等。
他說,單單是福建歌仔戲班迄今大約還有20個,主要以閩語或者是福建話為主。
“因為缺乏推動,歌仔戲班的發展仍處于原地踏步。”
他指出,在發展有限及缺乏推廣的情況下,歌仔戲演出也受到很大局限,演出的場合也有限。
他說,在本地,歌仔戲傳統上被視為酬神戲,以致戲班演出地點通常在神誕、入廟建醮、祭祀、中元普度等宗教、民間俗習活動和儀式。
“講起歌仔戲,大部分本地人都會覺得是在神誕、中元普度時才會看到的酬神戲,而不是地方戲劇的表演。”
爭取表演求存
他說,歌仔戲是屬于文化藝術中的一脈,也是以方言為主的地方戲劇,但本地歌仔戲的發展向來不被關注,主要都是靠戲班本身去維持和發展。
他指出,戲班通常都要通過表演爭取求存的機會,讓歌仔戲的發展一直處理裹足不前的情況。
“這和台灣比較起來,相差很遠,在台灣的歌仔戲如今不只是戲班,也被當成是文化藝術的發展,擁有很多表演的機會和平台,包括在演員的訓練,也作得很好。”
興趣濃厚.致力推動候俊輝歌手變班主
因為當初對歌仔戲有濃厚的興趣,讓候俊輝當年從歌手變成歌仔戲班主,發展及推動福建歌仔戲班的事業。
侯俊輝說,當年他除了錄製唱片,也常在宴會、歌台登台表演,認識一些社團人士,後來在登台時也常成為一些戲班的“經紀人”,為一些本地戲班“穿針引線”。
他說,因有一些人從事戲班“經紀人”,以致在期間也發生接戲期出現“撞檔”的情況,加上他向來對戲班有興趣,也掀起自立戲班的念頭。
他指出,當初他成立西江月歌劇團時,所有一切從零開始,包括張羅演員、戲台、道具、戲服、飾物等。
他說,馮著本身人脈及對戲班事業的認識,讓福建歌仔戲班能繼續發展迄今。
他笑稱,當初他是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投身進入歌仔戲行業中,當時家人也不支持他投資和發展歌仔戲班。
“當時有人說,只給我兩年時間,就會看到這戲班“收檔”,但我一做就是11年。”
他說,也許因為其戲班的口碑不錯,其家人也開始接受他發展戲班的決定。
青黃不接為生活奔波
侯俊輝說,和一般傳統行業一樣,歌仔戲面對青黃不接的情況,導致許多戲班演員以年長者為多。
他說,在歌仔戲班中,表演者一般的年齡平均都是40歲以上,在本地鮮少有40歲以下的表演者。
他指出,戲班演員們的生活相當辛苦,因戲班一年到尾都要四處表演,生活相當漂浮不定,居無定所。
他說,年輕人對于歌仔戲也沒有多大興趣,沒有興趣看,也沒有興趣要學這門傳統文化。
“有些演員現在已五六十歲,如果這些演員日后相繼退休、離開的話,也沒有新的、年輕的演員接替,相信以后要找演員是相當的困難。”
瑣碎事多班主不易當
侯俊輝說,要當歌仔戲班主並不容易,因戲班瑣碎事物相當多。
他說,作為一位戲班班主,肩負的工作相當多,不只是要對外聯絡、接表演等,也要張羅戲班中的大小事物。
他指出,戲班人數相當多,每一次演出至少超過13人,有時達至十七八人,所涉及的人事問題也相對的比較多。
“我們除了要聯絡及接戲,也要處理戲班中的大小事物,例如運輸、搭戲台的工作、演員們的安排、工作人員的每項工作、表演的事宜、戲服和飾物等。“
一套戲剩5場景
侯俊輝說,若和以前比較起來,如今一套戲的場景也減少很多,通常只剩下5個場景。
他說,以前的歌仔戲對于場景的要求相當嚴謹,通常都是配合不同的劇情要更換不同的場景。
他指出,以前一套戲至少有10多個場景,只要據情一換地點,背后的布景也要更換。
“例如說,如果情節是說在家裡的話,背景就是大廳的布景,如果在公堂的話,背后就要換成是公堂的布景等。”
他說,通常場景是以布景為主,在整套戲中,工作人員都要忙著換布景。
“由于現今表演者少,劇情也減少,連場景最多也只剩下5個,分別是廳、公堂、金殿、花園或山林。”
中台入口戲服飾物
侯俊輝說,本地戲迷對于戲服相當的講究,以致他們每年都要大手筆從中國、台灣入口較華麗的戲服和飾物。
他說,他們曾一度使用本地縫製的戲服,但一些戲迷對于本地製作的戲服有些意見,覺得不夠華麗。
他指出,他們如今使用中國、台灣版的戲服,尤其是台灣版的戲服手工相當精緻和華麗。
他說,每一套戲中,每位演員所使用的戲服非常多,有些最少也要六、七套之多。
“如果一套戲的角色多,每位角色都有不同的戲服,因此一套戲中可能要使用到的戲服就會相當多。”
他說,除了戲服,由于戲中的角色如小生、花旦、老生、文武等,頭飾及帽子等也是非常多。
“一套戲服如今已不便宜,如果是從台灣入口的戲服,在台灣至少都要3000令吉至6000令吉不等。
外調新台演員參與
侯俊輝說,因本地戲班一向來都已面對缺乏演員的情況,以致他們常常都會“外調”。
他說,所謂的“外調”即是向其他戲班的演員詢問在某些時候是否有空檔,可抽出時間演出。
他指出,他們也從聘請一些來自台灣、新加坡的戲班演員到來,參與本地演出。
“好比今年的農曆七月,我們聘請3位來自台灣福建歌仔戲的小生和花旦,及一位來自新加坡的小生,參與演出。”
他說,除了缺乏演員,其他如樂歌、員工也相當缺乏,包括搭戲台、拉布景的員工等。
他指出,以前在一個戲班內,聘請的樂師也要好幾位,大家負責不同的樂器,但如今只是需要兩三位樂師就是負責完所有樂器及音響等。
“以前還有一些人是幫戲班搭戲台、拉布景之類,但如今我們要叫人搭神台、拉布景都很難找到人,現在我們都要聘請外勞,作一些搭戲台、拉布景等的工作。”
運輸費高難到外州演出
侯俊輝說,因面對運輸費太高的問題,以致戲班也很難到外州演出。
他說,由于戲班人多,要搬運的物品非常多,如戲台、場景、道具等,他們通常要出動羅厘運載。
他指出,但如今運輸費非常高,如果要到外州表演,一趟至少要數百令吉。
“不管是在雪隆或外州演出,所給予的酬勞都差不多,但如果要到外州演出,還得扣除數百令吉的運輸費,我們一般都是在雪隆一帶表演比較多。”
閩南語本地化用詞淺白
侯俊輝說,為讓觀眾明白,如今的歌仔戲所使用的閩南語比較本地化,用詞淺白許多。
他說,如果根據傳統福建歌仔戲,尤其是花旦、小生之類的主色,所說的對白、用詞等都比較深。
他指出,為迎合時代的轉變,如今在歌仔戲中也加入一些現代化的元素,如一些較現代化的歌曲和音樂,及一些現代化的對白。
他說,一般上一些比較無厘頭、現代化的對白都出現在一些丑角如“三八”、“三花”等角色。
“在歌仔戲中,“三八”、“三花”都屬于丑角,也是每套戲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他們都有帶動氣氛的作用,一些比較無厘頭、比較現在化的口頭禪、對白可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但一般小生、花旦等都不會說如此的對白。”
商團邀約扮財神穿古裝
侯俊輝說,除了平常演出,如今在華人農曆新年,也會有一些商團邀請,到商場、旅遊景點扮財神,或者是身穿古裝現身,與遊客們拍照。
他說,兩年前的華人農曆新年,在隆市也有一些酒廊共資邀請其演員,身穿戲服到場,讓顧客拍照。
“在一些特定節日時,一些商場或者是企業,就會邀請演員們穿著戲服去亮相,這對于我們來說,也是一種表現的機會和平台,至少可讓年輕人從中瞭解歌仔戲。”
沒受外國潮劇影響
侯俊輝說,雖然面對泰國等外國戲班的“搶灘”,但對于本地福建戲班並沒有帶來太大的影響。
他說,泰國戲班到本地“搶灘”問題發生已久,但由于泰國戲班都以潮劇為主,對福建戲班的影響並不大。
他指出,其戲班每年至少可保持200多天的演出天數,平均每月約是20天。
他說,其戲班從年初至年杪,每個月都有演出,主要都是在神誕、中元普度、九皇爺等。
“我們比較忙的時候,都是在中元普度時期,一個月內至少有20天演出,平均每個地點演出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