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和情人的差別

周日,我到河堤騎自行車。日落時分,景色優美,好多人騎自行車來,或許每個人都和我一樣,聽說台北市的河濱自行車道可以從木柵騎到淡水。
不幸的是,路還在整修中。騎了半個小時,經過一長段崎嶇的石頭路後,我看到路的盡頭。在我附近騎車的,前頭是一對中年夫妻,後頭是一對年輕情侶。走到死路後,兩對反應完全不同。
中年夫妻,老公開始嘮嘮叨叨:「真奇怪,不是說路是通的嘛,怎會這樣……,唉唷!」
「都是你,」太太拉下了嘴角:「我剛說不要走這裡,最好折回去,你不聽,現在好了。你總是這樣。」「都走到這裡了,幹嘛提剛才……。」

老的鬥氣少的體諒
眼看兩人就要在夕陽美景中吵了起來。我真想逃離現場。他們兩人一邊吵架一邊折返後,我聽到後頭那一對停了車張望的情侶在談話。「怎麼辦?真的沒路了。」女的說。
「沒關係,我們慢慢折回去好不好。真不好意思,讓妳騎了這麼難騎的一段路。都是我的錯,我補償妳。」
「不要這麼說,跟你在一起,我都很開心。」這一對,又是濃稠到讓我這個旁觀者想要逃離現場了。
這一對中年夫妻,20年前,或許也曾像那一對熱戀情侶,曾經細聲細氣、互相體諒、互相許願:只要兩人在一起,什麼都不叫困難,可是曾幾何時,動不動就為小事怪罪對方,連好不容易出遊,都能夠掃興而歸。
冰凍三尺,當然不是一日之寒。重要原因應該在於:這樣的老夫老妻,已不再處心積慮的想讓他心情愉快,老早忘了溫柔的語氣和表情。
習慣另一半、看透另一半,雖然是婚姻中常發生的事,卻不是什麼好事。太習慣,太看透,就會為一點小事互相怨尤。在旁人看來,像是不得不湊合著活著,積怨已久、愛已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