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恐怖小说!!尸画!!! (1 - 132 ) 更新

这是长篇小说,总共有百多章,因为还在等着作者的贴。我会在每天会发贴,有兴趣者请留意吧~!

作者:夜月幽蓝

作品简介:

一幅祖传的画,一个普通的家庭,
一些琐碎的婆媳矛盾…
当一切的普通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不普通的事情便由此开始…
画中的乱坟悄无声息的被打开,
一个个原本鲜活的生命结束于电闪雷鸣的晚上…

“个老不死的!你活着做什么!倒个水都倒不好!是不是存心想把我烫死?!”美丽的少妇身着一身火红的吊带长裙,曼妙的身体在紧身长裙的村拖下显得更加迷人性感,离她不远的脚边是一滩水渍,水的热气随着空气缓缓上升…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双鬓的白发,显示出她的苍老,那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蹉跎。她显然是被少妇的话惊吓住了,慌忙颤颤悠悠的俯下身子檫拭地上的水渍,但是因为慌张却碰翻了桌上的牛奶。

“砰!”清脆的一声,杯子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牛奶随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那火红的裙子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的“奶花”!

“啊!”少妇惊慌的跳到一边,嘴里还不忘吼到:“你个老东西!故意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早看不顺眼了!居然这样整我!象你这样没用的东西活在世上只是糟蹋粮食!你还不如死了算了!看着就碍眼!”少妇一边叫嚣着一边走上楼,接着狠狠的关上了门。

老妇人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看着这一地的碎片和牛奶,从她的喉咙里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阳光从窗户外斜斜的射进来,照在玻璃碎片上亮亮的,甚至有些刺眼……

她生育晚,爱人在孩子出生不久就去世了,她和儿子左皓一直都相依为命,还好儿子 很孝顺也很争气,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家合资公司的高层管理。左皓挣钱后,他们就搬出了以前那间简陋的出租小屋,孝顺的儿子知道自己有点支气管炎,所以在郊 区买了栋别墅,希望郊区的空气对母亲的病情有所帮助!老妇人看到儿子这么孝顺感到非常的欣慰,生活环境好了,儿子也25,6了,老人那想抱孙子的欲望,象 想要挣扎出茧的小虫一般天天挠的她心里直痒痒,老人就催儿子赶快结婚,好让她抱孙子。

1年前,左皓跟一个叫张荔的女生开始恋爱,这个女孩很漂亮,对自己很尊重也很孝 顺,每次来都要大包小包的带很多东西,而且嘴巴特别甜,总是伯母前伯母后的叫着,老人那个美啊!象是吃了蜜糖一样,天天笑的和不拢嘴!她就天天催着儿子快 点和这么好的女孩完婚,赶快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但是自从张荔进门后,一切就变了,她根本不是什么淑女,脾气很暴躁,私下里对婆 婆总是看不顺眼,稍不如意就是一顿痛骂,但是在左皓面前,她却对婆婆表现的非常好,十分的孝顺!婆婆看儿子跟张荔感情很好,再加上儿子工作的事情忙天天很 疲倦,所以也就一直忍着,什么都没说!对于她来讲,儿子好就是一切了…

“老家伙!你还愣着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地弄干净了!今天早上我气都被你气饱 了!我现在上班去!洗衣机上面有堆衣服,记得洗了!千万别用机洗,那些都是名牌,干贵的很!记得一定要用手洗!”少妇已经从楼上的房间里出来了,换了一身 淡蓝色的裙子,感觉比刚才的火红柔和了很多,但是她的声音却依然的尖刻而冰冷!

张荔走后,空空的房子里就只剩下婆婆一个人,她弯腰去检那些碎片,去不小心被玻璃刺痛了,她条件反射般的将指头放进嘴里吮吸,最后却发现指头并没有破只是有点发红,处理完地上的碎片和奶渍,婆婆把媳妇和儿子的衣服放进水里,放了些洗衣粉,然后又开始打扫房间起来。

象往常一样,她檫拭着客厅里的那幅祖传的画,在她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觉得很 奇怪,画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乱坟,其间杂草从生,不过在乱坟堆中却有一口坟显得比较气派和华丽。她当时就问过母亲为什么祖传的画里画的都是坟。母亲并 没有告诉她想要的答案,只是告诉她要好好保管。她还记得她18岁生日那天,她做了个梦,梦中她来到了画中的坟场,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空气 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和尸体腐烂的味道,而她竟然有点享受这味道,继贪婪的闻了起来,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那座比较气派的慌坟面前,伸手轻轻敲了墓碑三下,脚下 豁然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小径,里面很黑,没有灯也没有蜡烛,但是她却能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切,她沿着小径走到了尽头,100平方米的地下室里堆了尸 体,俨然就象是一座天然停尸间,有的尸体已经腐烂而有的却还很新鲜,他们之中有年老的尸体也有年轻鲜活的尸体,也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间她觉得很饿,然后她 抱起了一个婴儿的尸体狠狠的吃了起来,她一口咬断了他的喉管,吸干了他残留在尸体内的血,血很甜也很可口,舔了舔嘴角血,她很是享受的样子,然后她撕裂了 婴儿的脑壳,白花花的脑浆刹那间流溢开来,她贪婪的吸了上去,嘴巴里还发出愉快的吮吸声,仿佛尸体就是要这样吃才会爽快一般。婴儿的尸体在她的狼吞虎咽下 只剩残骸。打了个饱嗝,似乎意犹未尽,她又开始在尸体堆中寻找可口的尸体,猛然间,她在尸体堆中发现了一具年轻少女的尸体,看上去十分好吃的样子,细细的 看着这张脸,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她照着她的喉管狠狠的咬下去,鲜红的血液随着她的撕咬飞溅开来,突然仿佛想到什么,她停止了 撕咬,再次仔细的端详了这张尸体的脸,她惊奇的发现这居然是自己的脸!在恐惧中醒来,细密的汗水布满了全身,她哭着告诉了母亲,而母亲只是笑笑说那一切只 是梦!

而如今,这幅画也随着他们从简陋的小屋里般进了豪华的别墅!婆婆很爱自己的母 亲,所以每天都要擦拭这幅画。擦着,擦着,婆婆的记忆一点点的涌现在眼前,过去一些穷但是美好的日子又一点点在眼前浮现,突然一阵痛楚从指尖传来,她低头 一看,刚才那被玻璃碎片刺红的手指竟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流起血来!

“还好没有弄到画上!”她长嘘了一口气,但是与此同时,她突然呆立在原地,惊讶 的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闭上,顺着她的目光,那是一座比较气派的坟,突立在这些荒坟中着实显得有些刺眼,她惊奇的发现,这画上的墓碑居然跟昨天的不一样, 她清晰的看到了墓碑上有铁锹的痕迹,从墓碑底下挖出的土散落在墓碑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小土丘。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剧烈的心跳让她不禁的颤抖,以为自己 看错,她又狠力的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但是这一切似乎还是徒劳,画上的墓碑松动了这是她无法逃避的现实。

恐惧和不安填满了她的胸膛,她几乎是飞一般冲出了家门,脚上还穿着那宽松的拖鞋,手里也还拿着那沾满灰的抹布……

左皓这天下班比较早,回家的路上他顺便带回来了“金福来”的知名的甜点,憧憬着晚上一家人齐乐融融的情景。
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正是他那娇妻—张荔。他满脸笑容的张开了双臂准备给老婆一个甜蜜的拥抱,她却厥着嘴巴一把推开了他。

“婆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晚上回来人都不在!”

左皓一听,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他知道贤惠的母亲这么晚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妈做事一向认真的!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她有没有留便签说晚上不回呢?”

张荔白了他一眼说到:“家里什么便条都没发现!婆婆好像走的很匆忙的样子!洗衣机里泡了满满一洗衣机的衣服!那是我这个星期才买的XXX的衣服啊~!花了我好几千!被她泡了一天,现在都缩水了!以后还怎么穿啊!”她一副生气的样子!

左皓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妻子的埋怨?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一贯都是十分温柔贤惠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母亲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而且这么晚都没回来。最近又才搬过来,跟附近的邻里都未熟悉,亲戚也都住的很远而且十几年都未往来!

左皓想了一圈,居然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谁打!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咝咝的响声!听起来好像是有人试图用钥匙开门,但是钥匙在锁上划了半天却一直没找对钥匙孔。

“谁?妈你回来呢吗?”左皓不由得欣喜起来。

门外马上没有了动静!也无人应答!小偷吗?左皓那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屏住 呼吸来到门口,从门上的门眼里小心翼翼的窥探了出去:门外没有人!“可能是小偷发现家里有人所以逃了吧!”他不禁这样想到,刚刚想要收回目光,突然,门眼 里却出现了母亲那张苍白的脸,呆滞的目光,有点发污的嘴唇似乎在狰狞的笑着!他吓的一下子从门口弹开去!

身后的张荔看到丈夫突然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数米险些跌落在她身上,她不由的尖叫起来!

左皓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上前打开门,发现母亲正无力的歪靠在门脚,浅蓝色的拖鞋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神采,右手上还紧紧握着一快洗得发灰的抹布。

左皓慌忙的把母亲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张荔拿来的热水和毛巾,他们反复的在母亲 的太阳穴上揉搓着,希望母亲能快点回过神来!大约过了5分钟,母亲呆滞的目光在碰触到某样东西后突然清醒过来,原来空洞的眼眶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左皓将 母亲揽入怀里,慢慢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母亲颤抖着说出早上发生的事情时,左皓不禁打了个机灵,旁边的张荔已经开始不停的发抖起来,左皓怀着紧张的心情来到那幅诡异的画前,但是画还是跟昨天一样,没有变动,也没有出现母亲所说的坟墓被人挖开的迹象。

老妇人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但是她非常肯定的是:早上看到那些绝对不是幻觉!

左皓安慰了几句,变到厨房做饭去了!也没把此事挂在心上。

老妇人在恐惧中度过了一晚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2天一早,儿子和媳妇上班去了,诺大的家里又只剩下她一人,她怀着复杂的心情 向画走去,一方面她不希望画里再出现昨天那样恐怖的情景,另外一方面她又希望向儿子证实昨天看到的不是她的幻觉。她在看与不看间徘徊着,最终还是好奇心战 胜了恐惧:画里的那座墓碑已经倒下了,墓碑下的土已经被挖出1,2米,隐约露出一口黑色棺材的一角。巨大的不安强烈的敲打着她的心房。她转过头去,再也不 敢看一眼。

晚上儿子回来的时候,老妇人急切的拉着儿子来到画前想要证实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幻觉,但是当她把儿子拉到画前的那一刻,却发现一切都是枉然,画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有什么黑色的棺材!

左皓对母亲这两天来的疑神疑鬼觉得十分的不解,心想:是不是最近由于工作忙忽略了母亲,所以她才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第三天早上,画里的土又被挖了许多去,那口黑色的棺材已经露出了整个棺材盖。黑色的棺材盖散发出难以言语的古老和阴冷,仿佛在暗示着灾难的发生和毁灭的开始。老妇人那根绷紧的神经在那一刻彻底瓦解,发了疯似了拽起画狠狠的丢了出去…

第四天早上,画又如期回到了客厅,黑色的棺材盖已经被人打开了一半,仿佛能闻到 从里面传来的浓浓的腐败的气息。那幽黑的棺材里到底是什么呢?千年老尸吗?望向深黑的,半开的棺材,老妇人越想越怕,但是她没有再对儿子提起过这件事情, 也不再做任何挣扎,她心里清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做不了任何事情。是的!她只能看着棺材里的东西一点点的爬出来!一点点的蚕食她的神经和勇 气。

第五天早上,棺材盖已经完全被挪开了。从那漆黑的棺材里伸出一只手,虚弱的挂在棺材的一侧,手是那种诡异的苍白,上面长了一些脓包,正往外流着黄黄的脓水,溃烂的皮肤上,一些蛆正在慢慢蠕动着…

第六天早上,棺材里的两只手都已经伸出了棺材,且两手紧握住棺材两侧,隐约还能看到弓起的双腿,棺材里的东西似乎在努力往外爬…

那天晚上老妇人又是一夜无眠,她起身想去儿子的房间再好好看看他,可惜房门上了锁。她就这样在门口徘徊了一晚,她知道等明天的时候,棺材里的那东西就该出来了,而她也就很可能要永久的离开了!明天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呢?

左皓今天下班有点晚,临近周末,公司的事情明显的多了起来。回家的路上他还在想一个企划,想着明天怎么说服客户采取这个方案。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他突然发现家里的灯却是黑的,而且竟然连门口的路灯都 好象约好了般集体罢工了!天空似乎快要下雨,低低的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望着前方夜色沉沉,不知道为什么他生平第一次对回家产生了恐惧,好象有什么东西压 抑着胸口喘不过气。他摇了摇头,甩了下头发,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到:“看来确实是工作太累了!竟然都有些神智恍惚了!这可不行!”于是他又打起了精神迈着 大步向家里走去。

眼看就要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左眼却没有征兆的跳了起来,他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今天 的第几次了,从今天午饭过后,他的左眼就开始时不时的跳动,也一直心绪不宁,由于下午太忙了,他根本没注意这些小细节,把自己的心绪不宁都归咎到了工作太 繁忙上,可眼下,左眼又开始跳了起来,而且这次来的相当猛烈,那不安分的眼球的似乎要从眼眶空跳出来才肯罢休,他想起老人说的一句话:左眼跳灾,右眼跳 财。难道是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吗?他下意识的望向了家里,诺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丝灯光,不安的心情马上席卷了上来。平常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是灯火通明的, 爱妻和老妈早就该做好了晚饭带着笑脸等着自己回去,张荔曾说:“每天你回来的时候我都会让灯亮着!让你知道在这个夜里有某盏灯在为你亮着!有某个女人在等 你回家!”他当时感动的将这个可爱的女人一把搂入怀中。而现在,家里却是黑黑的,冷冷的。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家门口,他按了下门铃,房间里传出悠长的电铃声,但是回应 玲声的却只有回音。玲声响了几下,便噶然而止,剩下的又是无声的寂静,阵阵阴冷向他席卷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未到立秋,这晚风却如此阴冷。他试图 伸出手去掏钥匙,却发现背后的寒气阵阵袭来,仿佛正有鬼魅在他的身后对他吹着阴气,恐惧立刻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他开始颤抖,但是他不敢回头,曾听老人说 过:“人的头顶,双肩处各有一盏灯,鬼魅是十分惧怕这3盏灯的,如若在夜晚你孤身一人时,感觉有人在你身后跟随或者喊你的名字,千万莫回头!因为你一旦回 头,那么你肩上的灯会因你的鼻息而熄灭!”

越想越怕,他身上的汗毛都硬生生的竖了起来,细密的汗水布满了额头,他慌忙的掏 出钥匙想要逃回家里,至少家里明亮的灯光可以驱散他的不安。手却抖的更厉害了,他试了几次居然都没有对上钥匙孔,身后的阴气更胜了,他的慌忙已经变成了急 燥,伸出左手扶住右手,试图减轻右手的颤抖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叮!~”的一声,钥匙终于应声从手中坠落,他弯腰去拣,怎奈全身抖的厉害甚至都变的僵硬了,双腿直立立的站着,竟然不知道如何弯曲,他缓慢而又僵硬的弯下身去…

“吱!!~”的一声门却幽幽的打开了,门里没有人,那扇铁质防盗门和那扇木质大门居然应声开起,仿佛旁边好象有看不到的人正为他拉开了门等着他进去!

“妈!~~~荔荔!!~~~~在……在不在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小的不可 闻。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的没有任何声响。他试探性的伸进去了右脚,半侧着身子,右手贴着墙向开关摸去,他碰触到一种粘稠的液体,甚至有点温温的感觉,头 脑里闪过一道闪电,整个人不由抖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摸到了按钮,他急切的按了下去……

黑色!寂静!眼前还是一片无言的黑色和死寂!他伸回手仔细辨别那手上的液体,一股腥气扑鼻而来,血!!~~是血!!!~他恐惧的想要收回那只迈进家门的脚,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倒了进去!

“砰!”身后的门应声关起,他绝望的拍打着门:“不!让我出去!”然而只有寂静 在嘲笑他的无知。恐惧象从脚底射进的刚针一样,随着血液的流动在身体里四处窜动,伴随着心跳刺激着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流到胃里,肝脏里,肺里…….不 知道何时流进心脏,然后用它那尖锐的针头挑开死亡的大门。

“冷静!一定要冷静!或许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他安慰着自己,身体却不 由的颤抖,这个时候他才发觉他压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黑暗夺走了他的视力,他只能靠触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这是条人腿,光华而又修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 是冰冷而又僵硬的,这是条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腿-----是荔荔的腿,他顺着向上摸去,直到他碰触一条形状独特的项链,他的手想触电般突然停止,那是他才送 给张荔的项链,心理的希望完全破灭,一种酸酸的东西直冲鼻子,他慌乱的摇着张荔的身体:“荔荔!醒醒!你到底怎么了~!!醒醒啊!”

他疯狂的摇着张荔的身体,而她却象死去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他伸手向上摸,试图找到她脸上的人中穴,希望可以唤回他的爱人,但是当他碰触到她脸上的时候,又是一股粘稠而浓腻的液体,有的似乎已经干了,牢牢的附在张荔的脸上……

“轰!!!!~”一声巨雷霹下,闪电撕裂天空落到了地上,照亮了浓密的梧桐树,灰白的别墅还有……

借着闪电,左皓看到他的妻子僵硬的躺在地板上,七窍流血,那双大大的眼睛睁的老 大,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从眼眶流出的血已经将它染成了深色,在这夜里看起来就好象没了眼球一般,从鼻子里流出的血顺着向下流进了她那张的老大的嘴里,也不 知道她之前看到了什么,张开的大嘴似乎因惊吓而扭曲变形……

张荔穿着一袭深色的长袍,有点象古时候的官服,这颇具古代气息的衣服为她那恐怖的死相更增添了浓烈的一笔。窗外电闪雷鸣,屋子里就好象在放幻灯片一样,每次闪电的时候就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场面!
他觉得脑袋里的血管开始不断的涨大,似乎要涨破他的头颅直冲出来,眼前的一切远 远不是恐惧或者害怕就可以形容的,张荔那苍白的脸在闪电中若隐若现,死不瞑目的双眼渗着血水,空洞的看着他,眼前的黑白特写刺激着他那几近崩溃的神经,每 一次惊雷落下,他那脆弱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血的醒味,浓烈的死亡气息充斥着每一处角落。

“啊!!~~~~~~”他狠劲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双眼紧闭,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彻底的崩溃了,恐惧象烈火般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如果面前有把刀,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解决自己的生命.

“电话~电话…….等着我打电话!”他显然已经有些神经错乱,他慌张的,颤抖的四处在口袋里翻找手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竟没有找到手机。

“妈的!该死的手机!跑哪里去了!”他愤怒的,颤抖的埋怨着,右手狠狠的砸向了大理石瓷砖的地面,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的急躁和恐惧已经到达了无法承担的地步,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

不过多久,他终于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翻开手机盖,屏幕上散发出蓝色的光芒,映 衬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阴森和诡异,如果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倒。手指剧烈颤抖着,他按下了120,手机里在传出一阵盲音后,传出了 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再拨!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再拨……”声音反复在房间里回荡着,他按掉了电话,重新再 拨,结果还是同样的结果,接着他又拨打了110,但是都被告知是空号!!!眼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常识可以解释的范围,他几近绝望的,恨恨的砸出了手 机,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手机并没有象想象中那样坠落到大理石地板上应声碎掉,而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是砸到了什么质地柔软的东西所以没有声音?”他这样想着,这个时候又一道闪电霹下,张荔的惨相又一次在他面前闪过,也就在这时,他猛的一机灵,心往下一沉,然后顺着刚刚丢掷手机的方向爬了过去。

他碰到了一双脚,脚上穿了一双塑料拖鞋,脚的温度非常的低,冰凉而且僵硬,顺着 向上,他摸到了一双手,手成拳状,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握的很紧,手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有的液体已经干涸,填满了指缝间的空隙。突然他碰触到了那右手 上的一枚戒指,这是个很粗的戒指,上面镶嵌了一颗球体。摸上去十分温润光华,他认得这枚戒指,这是当初父亲送给母亲的祖传的戒指。他战栗着,呜咽着,在心 里默默祈祷着不要让他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手颤抖的向上伸去,试图查看母亲是否还有鼻息,慢慢的他碰触到了母亲的额头,顺着向下,想要试探母亲的 鼻息,不想却在母亲的脸上摸到了两个洞,洞很深,周围都是粘稠的液体,洞里好象有些稠腻而又滑动的东西,他不确定,也不敢确定是什么,直到他摸到了鼻梁, 那两个洞正好对称的分布在鼻梁的两侧,他的手刹那间象是被刺痛般收了回来,恐惧立刻象疯狂滋长的藤蔓从头到脚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轰!”一个响雷打下与之相伴的是一道夺目的闪电,这道闪电仿佛一把利刃撕裂了天空,将这大雨瓢泼的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借着这道闪电他赫然看到母亲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双眼已经被人挖去。只剩下两个血淋淋
洞……

数小时后…

“左先生,我想知道今天晚上您是几点钟到家的?”问话是一名长的消瘦的警察,压的低低的警帽下边是双深邃的眼睛。

左皓左手上夹了根暗红色滤嘴香烟。香烟的尾端已经蓄了很长一段烟灰,烟随着香烟 的缩短在悠悠向上冒着,左皓全身已经湿透了,显得十分狼狈,身上和腿上沾满了黄泥桨子,衣服牢牢的贴在他的身上,甚至可以看的出他那健美的肌肉。不知道是 不是因为冷,他不停的颤抖。空洞的眼睛里似乎失去了焦点,变的涣散而浑浊,污浊的泥水顺着发丝滴了下来,坠落在地板上与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

周围不时的闪起闪光灯刺眼的光芒,几名警察在紧张的勘测现场,不时的还传来几声窃窃私语的交流声。

问话的警察见左皓似乎没有听到,他提高了音量:“左先生!”

左皓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似乎还沉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他一直深深埋着头,不敢再看尸体一眼。手上的烟不
觉中已经烧到了滤嘴,但仍然时明时暗的亮着火星。

“左先生!”警察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试图唤回分神的左皓。

似乎被突然惊吓到一般,左皓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并随手丢掉了手上的烟蒂,胸口不断起伏着,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那张他坐过的凳子也应声倒在了地上。

周围在现场取证的警察不禁的停了向来,都转向了左皓那边,观望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那警官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会对左皓带来这么大的惊吓所以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好意思!我人不太舒服,所以您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左皓打断了警察的解释。

这警察姓王,是这个地区的刑侦队长,本来按照程序是应该请左皓回警局录口供的, 但是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见过这么多血腥场面的人也不禁冒出了冷汗,甚至有种想吐的欲望。刺目的鲜血从一楼的楼梯劲头延伸到门口,两具 女尸倒在血泊中,原本白皙的肌肤在深红血液的村拖下显得有些恐怖和诡异。那具较老的女尸,双眼已经被挖去了,两个深深的眼洞里流出了暗红色的血和一些颜色 较浅的浓稠的液体。眼眶周围的肌肉似乎有种凹陷的感觉,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血水顺着脸流到了脖子上,双唇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似乎觉 得她在微笑。而且笑的比较得意,高兴甚至有几分狰狞。唇脚有些微微上扬。但是验尸官却说她是死于心肌梗塞。让人更费解的是,这具女尸的双手呈拳状,双手里 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但却怎么都掰不开,一般只要稍对腕部施力就可以强制令手掌摊开的,但是她的双手却象钳子一样,怎么都无法打开,双手上沾了鲜血,初步 可以推断她是在死前自己挖去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在死前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要用挖去双眼的方法来逃避她所看到的一切?

无独有偶,那具较年轻的女尸,经过检查后,发现也是死于心肌梗塞,而且根据两具 尸体的倒向,以及年轻女尸的眼睛瞪视的方向来看,她死前一直惊恐的瞪着老年女尸的方向,也就是说她及有可能是被她婆婆吓死的!但是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 她婆婆应该是死于她之前,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行凶”呢?如果是因为她回家后看到婆婆的尸体因惊吓而死亡,常理来说,一个人晚上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开 灯,也就是说她应该在一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她婆婆的尸体了,但是根据尸体与门口的距离来看,却不是这样,而且在她指尖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肉组织,在她婆婆 的尸体上发现了几条新鲜的抓痕,年轻的女性死者生前有明显的挣扎痕迹。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活人又怎么跟死人搏斗呢?

这所有超出常理的的现象,让他们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猜想,王队长把希望都放在第 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左皓身上,希望他能够提供有利的线索帮他们解决眼前的问题。但是左皓可能是由于惊吓过渡再加上极度悲哀,所以他象一滩烂泥般只是呆呆的瘫 软在沙发上,哪里都不想去。再加上在这个城市他又举目无亲,现在又这么晚了,如果把左皓带回警局,那谁又来处理尸体呢?所以思量再三,他决定先简单的了解 下情况,任何待到左皓处理完后事,稍微平静的时候在让他到警局去做一分完整的笔录。

“我想知道您今天是几点到家的?”王队长又一次问到。

左皓似乎非常不愿意回想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大概7点左右!”

“7点?现在已经快11点半了!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到现在才报警呢?而且不是用的手机报警,是用公用电话抱的警。我们在现场找到了您的手机,是因为当时惊吓所以才将手机遗忘了吗?”

“哼!~”左皓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用手机抱过警但是被告之是空号呢?”

待续。。。

没有了???、

引用第5楼mink于2007-04-28 09:23 AM发表的 :
没有了???、

还有。。 请待续。。。 (其实题目那楼已经注明了。。)
呵呵,今天我又贴咯。。[s:22]
谢谢支持。

王队长怔了一下,回头招来了一位警察,对了说了两句话,那警察转身就走了,不过一会警察回来了,手上拿着左皓的手机,手机被封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警察的手上带着一次性的手套,他从袋子里拿出手机递给了王队长。
王队长翻开手机盖随意翻阅了下通话纪录,然后递给了左皓:“这手机是你的吧?看看吧!已拨电话中没有任何拨打110的纪录!”

这下换做左皓怔了一下,接过手机,他仔细翻阅着之前拨出去的通话纪录,果然是没有任何拨打110,120的纪录。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是的确拨出过的,但是被告之是空号,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拨打了2次120,1次110!

“左先生,我们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是十分悲痛的,在这个时候再让您回忆当时的情景或许是有些残忍,但是我想您同时也是非常希望知道谁是凶手的,只有配合我们才能尽快的找出凶手!”王队长显然是觉得左皓不愿意配合,有抵制的情绪,所以刚刚才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左皓不由苦笑了一下,跟他们这些唯物主义的警察们谈刚那些灵异事件确实有些象是 对牛弹琴,不止是他们,连自己在翻阅手机纪录的那一瞬间,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在已拨电话的纪录中没有任何拨打120的纪录,但是刚刚那真实的恐惧和 情景又怎么能让自己怀疑一切只是幻觉。他觉得头都要炸了,一点都理不出头绪。

王队长发现左皓陷入了沉思,心想:这下他应该会好好配合做笔录了!“恩!~恩!~”清了清喉咙,王队长说到:
“我想请您把您今天回家后所看到的一切尽可能详尽的告诉我们。”说完望向了还在发呆的左皓。

左皓沉默了几秒种,没有开口,伸进口袋里习惯性的掏出香烟盒,却失望的发现烟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耗迨尽了。王队长递给左皓一支烟,打火机里冒出柔和的火花,帮他点燃了香烟。轻烟缓缓上升,然后消散在空气中,似乎想掩盖这空气中的血腥和悲哀。

深吸了一口烟,左皓终于开口了:“我今天晚上大概7点半左右回到家里,发现路灯 和家里的灯都是黑的,起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妻子和母亲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在家里的。转念一想,她们可能是有事出去了。接着我来到门口用钥匙打开了 门……”左皓又停了下来,狠狠的吸了几口烟,似乎想从烟里吸进几口勇气和坚强。

王队长十分了解左皓现在痛苦的心情,他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让一个刚刚痛失母亲和妻子的男人回忆发现惨象的经历对他来说需要太多的勇气。

“家里很黑,我顺着墙向开关的方向摸去,在摸到开关的那一瞬间我碰触到一种粘腻 的液体,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顿时包围了我,与此同时我快速的按下了开关,然后……我看到了,我妻子和母亲倒在血泊里……“左皓再一次停止了叙述,声音变的哽 咽起来,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家里的情景正如你们看见的,是非常触目惊心的,我壮着胆子忍着悲痛上前察看我 母亲和我妻子的身体,报有一丝幻想,希望一切都不算太晚,但是当我发现她们都已经停止呼吸的时候我就不能自已了!我无法形容我当时是怀有怎样的心情拿出手 机报警,也不清楚当时是因为过渡的紧张还是悲痛,好不容易掏出手机,我却手指发麻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一个惊雷打了下来,我象是被刺痛了一般抖掉了手 上的手机,并飞一般的逃离了现场,接下来的情况你们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左皓半真半假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改动了那些灵异事件的成分。

王队长似乎没有对左皓话产生怀疑:“这件案子不蛮您说,有些棘手,因为在现场除 了发现您妻子,母亲以及您的脚印和指纹外没,没发现第4个人的,而且窗户和门都没有被破坏或者强行打开的迹象,周围的邻居也说从下午到晚上没有看到任何陌 生人来过您的家里。家里的钱财,物品也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在现场也未发现任何凶器,而且根据验尸官的初步判断,她们全都死于心肌梗塞,也就是因为惊吓过 渡,心脏猛然间无法负荷而导致的死亡。”王队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睛不由得瞟向了左皓的妻子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王队长稍稍做了停顿,继续说到:“您妻子死亡的特征是七窍流血,根据医学的原理 来看。一般七窍流血是因为体内的压力过大,血管无法负荷,从而从诸如眼睛,鼻孔这些薄弱地方留出来的一种现象。但是您的妻子却显然不是因为这点而导致的七 窍流血。这点让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想将这两具尸体带回警句做进一步的检查!当然最多明天就可以入土为安了,同时也希望您明天能到局里来录一份详细的 口供。”

警察都走后,左皓顾不得换衣服,也马上离开了家里,这是第一次让他对家有如此的恐惧。周围寂静的如死灰一般,似乎万物都沉沉睡去,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只有客厅那一滩赤目的鲜血还在敲打心房~提醒人们想起发生在夜晚的惨案。

雨后的空气很新鲜,还夹杂着泥土的清香,月亮悄悄的从云层中探出了脸,如雪的月 光透过树枝留下斑驳的树影,左皓深吸了一口气,抬口仰望月空,今天是月圆之夜,但是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团圆,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一夜间,让最亲的人全都消 失无踪,如果上天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不把自己也一同带走,让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留下承受这难奈的寂寞和悲伤。

掏出手机,他熟练的按下了一个号码,眼下他也只能想到孙俊泽----跟他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哥们。电话响了许久,一直没人接,左皓又一次拨了过去,这次是被挂断了,他十分了解他这朋友的习性,睡觉的时候是很难叫醒的,他又一次打了过去!

“喂!我现在不在!有事改天说!”电话里传来懒懒的声音,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挂上了电话。

“妈的!”左皓暗骂了一声,又一次打了过去。

这一次~对方一接电话,还没出声他就开始吼起来了:“油条!你给老子起来!我出事了!开车子来接我!”

电话那一头,孙俊泽被这“惊天一吼”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嗖的一下坐了起来:“耗子!你发什么疯啦!半夜三更不在被窝里陪你老婆,打电话折磨我做什么!”

左皓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你给老子起来!现在到我家门口来接我!”

“呀!你跟嫂子吵架啦?罚你睡大街了吧!找兄弟帮忙还这么冲!先说好我今天这里不能收容你的哈!我今天把贝贝带回来了!你来了不好办事咯!我想你也不愿意来做电灯泡吧!把电话给嫂子,兄弟帮你说个情!”被叫做油条
的孙俊泽打了个哈欠说到。

“我永远见不到她了!”左皓的声音陡然的暗淡了下来,带着几分凄凉和心痛。

孙俊泽顿时心往下一沉:“怎么啦!真出事呢?不是要离婚吧?嫂子离家出走呢?”

左皓哽咽的说到:“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至少还活着,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但是现在……”左皓已经没有勇气说完下面的话。

“怎么啦?嫂子出什么事啦?”

“荔荔和我妈今天被杀害在家里…”

“………”

电话里一阵沉寂,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左皓是因为心疼的无力开口,孙俊泽是因为惊讶的无法开口。

“耗子!你等着!我马上去!”

孙俊泽不一会赶到了左皓身边,在看到左皓的那一瞬间,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贯自信而又坚强的左皓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那么的脆弱,湿湿的头发搭在额头上,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无助。他靠在墙边不停的发抖,眼睛里失去了神采。

两个人在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孙俊泽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左皓落魄的模样他真不忍心询问事情的经过。左皓是心如死灰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不想再想任何事情。

两人来到孙俊泽的家里,左皓丢下一句话就进了浴室:“我很累了!洗个澡就睡了~是兄弟就现在什么都别问我!”

看着左皓远去的背影,孙俊泽张开的双唇又紧紧的闭上,或许现在再多的安慰对于左皓来说都是徒劳的,还是给他点时间好好静静吧。

躺在柔软的床上,左皓的心里空荡荡的,脑袋里很乱,不断的浮现出母亲和妻子死时的惨象,不断的重复着警官的话:“没有任何拨打120的纪录……”他感觉整个头脑几乎要炸掉。他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是越是这样眼前的画面却愈加清晰。

一夜辗转,反侧,难眠…….

青翠的草地上,张荔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花边的连衣裙,美好的身材在群摆的飘摇中 若隐若现,娇艳的脸上泛起朵朵红晕绽放出如芙蓉般好看的笑容,一阵微风飘过,挑起她的发丝,扬其她的裙角,也牵起了左皓的心,他们在草丛中追赶,奔跑,耍 闹!张荔笑的好开心!好美!银铃般的笑声在草地上回荡着,左皓扑了上去一把将张荔搂入怀中,两人顺势倒在了草地中,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看着白云朵朵,嗅着 草的芳香,享受着微风袭袭,这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舒服。

“我爱你!荔!”左皓转过身对张荔深情的说到。没有看到张莉幸福的面庞,而是看 到从地里伸出了一双手,正将张荔往地里狠狠的拽着,张荔似乎很想喊救命,但是喉咙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左皓慌忙站起身想去帮忙,突 然从地下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脚,令他寸步难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莉一点点的被拉入地下,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不!”左皓大喊一声,试图挣脱束缚,然而一切只是徒劳,张荔在他的面前一点点 的被拉入地下,然后消失不见,张荔曾经站过的那片土地无声的愈合,仿佛什么没发生一样,仿佛刚才并不曾在这里吞噬了一个人。当张荔彻底沉入地下的时候,左 皓脚上的手也没有了,他疯狂的跑到了张荔消失的土地上,但是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很阴暗,很压抑。风也不知道变成了狂风,冷冷 的,还夹杂着石块。左皓颓然的坐在那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天空开始下起雨来,这个伤心的男人在冷雨中咆哮着,悲嚎着。

又一双手出现在了左皓的面前,但是这双手并没有将他拉下去,而是拼命的在往外挣 扎,想爬出来,不一会儿,这双手的主人爬了出来,竟然是左皓的母亲。看到母亲,左皓象个孩子般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哭的很深沉,母亲抚摸着他的发丝: “我马上将要离开这里了!不要火葬我!让我再陪你49天!然后在你住的房子附近将我埋葬!保重了!我的孩子!”母亲说着左皓听不明白的话,但是她并没有给 左皓提问的时间,

话一说完,她就开始慢慢沉入土中,就是这样的一片土地,在刚刚吞噬了他妻子后, 又要吞噬掉疼他的母亲,这一次没有手伸出土地来阻挠他,但是他依然逃脱不了失去母亲的命运,母亲一点点的沉入土里,他死死的抓住母亲的手,嘴里喊着:“不 要走!”但是命运并没有因为他的眼泪而停住脚步。母亲最终消失在了土里,左皓的手里除了抓住了母亲曾经戴的戒指,其他什么都没有!他永远失去了妻子,失去 了母亲。

巨大的悲痛压抑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冷冷的雨倾泻在他的身上,渗入他那破碎的心里,好冷!好冷……

他猛的冷醒过来,才发现一切是梦,天还没亮,窗户开的很大,冷冷的晚风从打开的 窗户肆意的涌了进来,下了床,他起身关起窗户,感觉好多了,待他转身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是谁呢?感觉背影很眼熟,床上的人 正侧躺着,背对着他。他很好奇,但同时却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恐惧和惊慌,

慢慢的走了过去,他不记得今天晚上孙俊泽叫过其他的什么人来过,走上前去,屏住呼吸,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颠着脚,侧着身子他看到了那张脸----和他一样的脸!这是他自己!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那现在醒着的又是谁呢?

冷冷的汗水顺着背颊流了下来,浸透了衣服,恐惧的感觉象针一样刺痛着每一个神经,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呼吸,没了心跳!难道我死呢吗?

“ 耗子!起来了!”一阵嘈杂的叫声让他睁开了眼睛,阳光从窗户外斜斜的射进来,有些刺眼,孙俊泽正站在床边催促着他。

“太好了!原来都是梦!”他不由长吁了一口气。不过这梦中有梦的梦境未免太过诡异太过恐怖。 孙俊泽看到左皓坐起来后一声不响,坐在那里发呆,心想他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耗子!起来洗把脸吧!给你买了早饭!” 发呆中回过神来:“恩!”左皓感激的看了一眼孙俊泽,他知道这小子平时是从来不会下去买早餐的。 左皓穿好鞋子,刚刚起身,“叮!”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左皓的身上滑落,寻声望去,竟然是……. 竟然是死去母亲的戒指!!!

有如惊天霹雳一般,左皓整个人呆住了,他不由又想起了那个梦境,多少年来,他睡觉很少做梦,每 次做完梦他也总是忘的一干二净,偶尔也只有点依稀模糊的印象,而这次的梦却异常的清晰,仿佛曾经发生的事实一般,他记起在梦里,母亲陷入土地的时候他抓掉 了母亲的戒指,而现在这戒指却赫然的出现在眼前!他记得在母亲死后,他并没有摘掉母亲的戒指,没有与母亲和妻子的尸体做过接触,而眼前,这戒指却真真切切 的躺在地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孙俊泽看到左皓突然看着地上的戒指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这么恐惧呢?“耗子!你……还好吧!”他试探性的问了左皓,声音很小,仿佛生怕把他惊醒一般。 左皓的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寒冷的感觉从脚底涌了上来,直冲心头,令他怎么也无法克制,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他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孙俊泽,眼里从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和迷惑。

客厅里,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香烟的烟雾顺着指尖向上飘着,烟灰缸里丢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有的还未完全熄灭,还在冒着丝丝的烟雾,桌上的早餐一动未动, 早已冷却,不再散发任何热气,厨房里的水龙头没有关好,正滴滴答答的流着仿佛想给这个寂静的房间带来一点生气。 孙俊泽没有说话,他一直静静的听着左皓的述说,他不敢想像,一夜之间在这个男人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这么的难以接受。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个人都没有上班,甚至没有吃任何东西,凌乱的烟蒂撒了一地,今天的天气很好,庸懒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了进来,经过树丛的时候在 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街上的行人懒懒的走着仿佛在细细品味阳光一般,这么好的下午应该是很美好的,喝点下午茶,随意的想想小心事,沉淀自己的心情。 而这美好与房间里的气氛却显的这么的不相适宜。 左皓已经断断续续讲完事情的全部过程,包括那个令人费解的梦境和突然出现的截止。

两人默默的不发一语。或许这发生一切无论于当事人还是听者来说,都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事,或许已经不能用理论来解释,也无法用正常的手段来解释了!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些东西,只是我们以前没有遇到过,不愿意去相信罢了!等今天我们去公安局处理完你母亲和妻子的后事后,明天我陪你去趟无佛寺吧!” 左皓一脸木然,仿佛他已经没有任何主张。 明天去寺庙吗?在那里又能得到什么线索吗?

看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下午2点,二人在楼下的馆子里胡乱填饱了肚子就直奔警局去 了,一路上,左皓的心情忐忑不安,他难以想像再次看到母亲和妻子的尸体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震撼,张荔的亲属已经接到通知赶往警局了,到时候应该怎么交 代呢?张荔嫁入左家未到半年就横死在家中,本来二人还商定等左皓忙完这下半年,两人就要个孩子,到时候顺便请段时间的假陪她到处度假游玩的…….

一路的胡思乱想,左皓觉得头昏昏的,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悲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事情,正是因为压着男人这个称谓,所以注定他们只能用沉默掩盖一切,注定他们只能将泪水都往心里流。

一到警局,王队长就在门口等他们了。王队长递上去两根香烟,他们摆了摆手表示拒 绝,都不愿意再说一句话,警察室里坐着两名女警察似乎在交谈什么,当她们看到左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她们的目光就一直在他们身上没离开过,她们时时交谈下 然后在扭过头来看看他们!这庄密室杀人案在警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私下里大家都在谈论这桩案件。假装没看见,左皓跟在王队长的身后往停尸房走去!“啊!” “砰!”那两名窃窃私语的女警察不小心摔破了桌上的玻璃杯,左皓没有回头,跟随王队长继续向停尸房走去,凄清的停尸房里放着两具尸体,被两张惨白的被单盖 着一动不动,左皓没有接近的勇气,不知道是由于伤心还是害怕,对于那两具尸体他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仿佛那白布下的人还未死去,随时都有可能扑上 来拉住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张荔的母亲泣不成声,在她看到左皓的时候,象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狠狠的照着左皓 又踢又打,嘴里还歇斯底里的喊着:“你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啊!!!荔啊!你死的好惨啊!”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张荔的母亲又打又 踢,周围的人一看都上去帮着把张荔的母亲拉开,劝她结哀,但是张荔的母亲似乎变的更加疯狂,她的力气变的很大,在被拉开后,她又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众人一 惊纷纷拉住她离开了停尸房,在一旁许久未开口的父亲,在悲伤后再经过这一刺激,原本就有心脏病的他感觉心脏开始刺痛起来,整个人无法呼吸,心脏仿佛放在绞 肉机里搅动着,变得异常的难受,但是偏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抓紧了胸口,额头的汗水顺着青筋流了下来,扶着墙壁他开始一点点向下滑。

左皓还是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孙俊泽发现了张荔父亲的异状,马上跟王 队长他们一起扶着老人出去了。诺大的停尸房里就剩下左皓一人,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这房间融为了一体,苍白的停尸房里很寂静,虽然是白天但是停尸房里 还是亮着一盏白炽灯,灯泡里散发着微弱的白色灯光,照在白色的裹尸布上渗出一些凄凉和阴冷。灯在闪了几下后就熄灭了,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变的昏暗起来,微弱 的阳光从仅有的一扇窗户里斜斜的照进来,正好投射在尸体的头部。

左皓好像意识到什么,开始注意起周围的环境,孙俊泽他们应该出去有段时间了吧!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回来呢?什么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了呢?寂静,难奈的寂静,就是这寂静显得一切都太不正常,即使孙俊泽他们未回来,现在正是警局上班 的时间,至少应该有很多法医在这周围活动着,再加上这停尸房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应该听到一些动静,但是此时,却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一切都沉沉睡去 一般,隐隐的他觉得在他背后有双眼睛在监视着他。

他也不知道在畏惧什么,但是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某件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背上不 知道何时被汗水汗湿,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催促着他离开这个房间,正当他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风很冷,但是好像不是从墙上那扇仅有的窗户里吹进来 的,好像是凭空在房里刮起来的一般。白色的裹尸布被这阴风吹的一飘一飘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掀起这白色的裹尸布,然后露出布下那狰狞的面孔一般。他神经随 着裹尸布的起伏膨胀着,在那飘动的裹尸布下,他隐隐看到了那苍白的皮肤,黑亮的青丝和红色血迹。风最终没掀起白色的裹尸布,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想起什么,他转身飞快的向门口走去,突然后面“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 飘到了他的身后,直直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盯的他一阵哆嗦,借着眼角的余光,他甚至能看到正向前飘的发丝和白色的衣袖,难道是张荔吗?害怕亦或是希冀,他猛 的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他长吁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吓自己吧,他心里想着。转过头,他继续向门口走去,但是在转头的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 什么,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心陡的一沉,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那裹尸布下面是空的!!!走了两步,他突然捕捉到了刚刚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给他带 来不安的原因!是的!他记起刚刚转身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原本应该是盖着张荔尸体的那张裹尸布是空的,那张停放尸体的床上,只剩下一张单薄的,惨白的裹 尸布,但是张荔的尸体却不见了!!!她的尸体不见了!去了哪里呢?还在这个房间吗?或者…….她正站在我的身后…….

恐惧象海草般缠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那几近的崩溃的神经强撑着他站在原地,他 想叫喊,但是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搭在了他的肩上,手很冷,发出渗人的寒气,僵硬而没有温度,寒气顺着肩膀传到头部,让他感觉头 皮发麻,背后的阴气越来越重,好像那张脸马上就要靠了过来,一点点的接近他的喉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猛然回头……

但是身后却依然什么都没有,这次他看清楚了,原本停放张荔的那张床现在是空的, “逃!快逃!”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猛的转身,那是一张脸!扭曲变形的武官歪在一起,蓬乱的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在阴风的吹动中显得若隐若现,空洞的眼 睛了布满了血,眼睛睁的很大,十分狰狞,白色的衣裳在风中飘着,没有脚,她就那样悬在空中飘着,她露出了一抹可怖的笑容,腐烂的嘴里散发出令人做呕的味 道:“你不是很爱我吗?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爱我吗?啊~~~哈哈哈…….”那张脸越来越近了,刺激的气味令左皓的胃液翻滚起来,狰狞的眼角流出鲜红的血 水,与那惨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越来越近了,她那张嘴狞笑着贴近了他的嘴巴……

一阵颠簸,他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在孙俊泽的车里,周围的路况不好,好 像在修路的样子,“是梦吗?”拨弄了一下搭在额前的头发,他不禁舒了一口气。为什么最近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呢?梦中的情景很真实,那种恐惧和绝望令他到现 在还感到不安。望着越来越接近警局,他感到一阵莫名的胸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抑着他,让他惶惶不安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车不知不觉中到了警察局门口,当他在警句门口看到王队长的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感觉同样的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非常熟悉。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

跟孙俊泽一起进入了警句,王队长掏出了两根烟,当他看到那烟的一瞬间,他猛然想 起了刚刚在车里做的那个梦,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跟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是巧合吗?看到他失神的望着香烟发呆,在王队长的催促下,他们继续前行,在里面一 间办公室里,有两个女警官正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下一步,他想,杯子会象梦境中的一样的摔破吗?正这样想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在耳边响 起,他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然后机械的跟随着他们往停尸房走去。想起那个梦境他不由的打起冷颤,如果一切都照着梦境中的事情发展,那她是不是真的会出现 呢?此时诡异的气氛压抑的他喘不过气,他的心情紧张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身体是怎样在向前移动的,大脑仿佛不受支配了,恐惧如毒药般麻痹了他每一根神经。他 现在的感觉就是明明知道向前走去,等待他的就是死亡或者灾难,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的接近未知的恐惧和深渊。

停尸房里的情景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张荔的母亲哭泣着,在看到左皓的时候便扑了 上来,不久张荔的母亲被拉开了,张荔的父亲心脏病发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停尸房,这一切都跟梦境中的一样,但是这次左皓却没有象梦中的那样站在原地, 而是跟随着孙俊泽他们一起向门外走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尸体!尸体不见了!一张白色的裹尸布孤独的铺在 床上,然而那床上的尸体却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仿佛无数蚂蚁爬上了身体,不停的撕咬着他,他感觉浑身钻心的难受。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或许有的 时候恐怖的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等待时的不安和恐惧,一根神经绷的紧紧的,敏锐的观察着四周,随时等待着恐惧事情的发生。那颗悬着的心和绷紧的神经仿佛定 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接受到突然的刺激而崩溃。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肩上,碰触到了他颈部裸露的肌肤,一阵激灵,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在地。

“怎么啦?你没事吧?”从进入警局起,孙俊泽就发现左皓的表现很反常,整个人呆 呆的,象是被钩去了魂魄一般,整个人仿佛处于游离状态,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神采,暗淡的失去了焦点。他暗自猜想可能是因为再次面对妻子和母亲的尸体让 左皓变得难以平静,特别是在张荔的父母这么激烈的反应后,他应该心情更加沉重了吧。孙俊泽一直默默注视着他深怕他会一时承受不了。突然间他发现左皓面色惨 白的站在那里一发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荔的尸体,一动不动,仿佛中了邪一般。他心知不好,所以赶快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却吓到了左皓。而他自 己也显然被左皓这么剧烈的反映吓了一大跳。

“你……还好吧?没事吧?”左皓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颤悠悠的伸出一根指头 指向了张荔的床位,而此时,诺大的停尸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由来刮了一阵风,寒气从领口钻进去,然后在全身蔓延开来,孙俊泽不禁缩了下脖子,拉了 拉领口。看着左皓那没了活气的脸,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张荔的尸体被惨白的裹尸布盖着,一动不动,窗外投进来的树影不时摇晃着,就仿佛屋内燃了一根蜡烛随时会熄灭一般,呜呜的风响仿佛女人在哭泣着,让人不由有些觉得害怕和阴森,但是这应该不足以让左皓恐惧到这般地步吧?

见孙俊泽许久没有说话,脸上也未流露出异常的神色,左皓疑惑的抬起头望向张荔的 床,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狠劲的揉了揉眼睛,是的!张荔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那么刚刚呢?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幻觉吗?无法解释的疑 惑,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错乱。

二人从停尸房里走了出来,都默默的不发一语,抬头看了看灿烂的阳光,左皓心中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那压在胸 口的东西似乎慢慢融化。看着还安然活着的自己,他在心里暗喊一声:“见TM的鬼 梦去!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呢?”这样想着,他似乎觉得舒畅了许多。想起张荔的父亲,他又慌张的向医务室赶去,当得知老人并无大碍后,他一颗悬的心顿时落了 地。人突然轻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紧张,一时间他觉得很想上厕所。

向警局里的人询问了厕所的方位后,他急匆匆的赶了过去,来到厕所门口的时候,一 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这厕所好像刚刚看见过,向左看了过去,不远处就是刚刚那间停尸房,厕所和停尸房之间只隔了一个房间。奇怪!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医务 室的厕所而是告诉我这间厕所呢?难道医务室附近没有厕所吗?或者说这诺大的警局只有一个厕所吗?还有这厕所为什么紧挨着停尸房呢?这样的布局不是很奇怪 吗?诸多的问题在左皓的脑袋里盘旋着,但是强烈的尿意驱使着他快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相当破旧的厕所,看起来年代应该相当的久远了,墙上的油漆已经大面积剥 落了,只是些许地方还勉强附着着一些几近退色的油漆,厕所里很潮湿,四面墙的顶部已经被从屋顶渗漏的雨水泡成了黑色,并且大部分出现了龟裂的情况,墙角也 因为潮湿的关系,都变成了黑色,甚至长出了一些青苔,地面上还算干净,但是却不是水泥地面,而是平整的土地。

靠墙的一边是小便池,但是不是我们现在常见的一个个独立的竖着靠墙的那种冲水小 便池,而是那种老式的,类似于喂牲口的饲料槽一样的东西,说的直白点就是一条横跨整间厕所的凹槽,凹槽的一边直接连接到外面,所以漏出了一个洞,墙的另一 边,也就是小便池的后面是一排大便池,一共有3个大便池,都分别的被木板独立开来,每个大便池都有一个单独的木门,现在大便池的门都是那种很高的带旋转锁 的门,而这里的木门却是那种老式的,高度到胸部的门,门上都是些老式的插销式的锁,锁上的锈迹般般好像没人用过一般。这些木门看上去已经有相当的年代了, 已经看不出它们本来的颜色,木门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上面还附着着一些褐色,黑色的东西,看上去有几分恶心。从大便池里传出来屎尿发酵的味道,异常的刺激 和难闻。

他记得刚刚在警句里行走的时候,所到之处都是很新的房屋,王队长还说这几年政府拨款提高了局里的物质建设,添了几撞新楼,旧的楼也全部翻新了,但是这个厕所却怎么这么的破旧,这么的…….这么的冷清?

虽然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但是匆匆扫了一眼厕所,左皓还是捂着鼻子,快速来到小 便池边小解起来,随着体内“存货”的排出,他整个人畅快的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愉快的哼起了小曲,他瞥见了墙角一样黑色的东西,好像是女人的 长发,仔细看去,那应该原本是根拖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拖把上的木棍却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用布条扎成的拖把头。

“这厕所怎么好像没人用一般?”没由来的,他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一个激灵,他不由的抖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几天这么的敏感,这么的容易联想,慌乱的拉上裤子的拉链,他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刚刚转身,他好像撞到了一个人,因为转身的时候速度较快,他差点跌倒,慌忙往后 倒退了几步,待他刚站稳准备说对不起的时候,那人却不见了,只看见靠右边的那扇门被拉开又关上了,他瞥见了一个背影,看上去很模糊,仿佛那个背影四周有一 圈光晕一般,隐约中,他仿佛看到那人的头上有什么东西。望着合上的那扇门,他久久没有动,回想着刚刚的一瞥,他觉得怪怪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 感觉非常难受,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和烦闷。

站在那里发呆了片刻,他怏怏的向厕所门口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不禁回头看了看最右边的那扇门,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猛然间,某样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血!是血!鲜红的血!他看到右边的那扇门里,鲜红的血正汇集成一股股细小的血流向外面涌了出来。里面的人出事呢吗?他心里一惊,慌忙向那扇门奔去。

手在碰到拉手的一瞬间,他却犹豫了,脚下的血潺潺流出,流量之大仿佛那不是血而是红色墨水一般,那种震撼和视觉冲击,就好像某天早上醒来,迷迷糊糊进入厕所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但是里面哗哗流出的却是血一般。

在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毫无声息的在厕所里血流如柱?自杀吗?还是……?眼前的情景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整个人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难以呼吸。

咬咬牙,他拉开了门,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脑袋里,明明想的是逃离这里,但是却不禁拉开了门,或许是好奇心左右了他,让他做出了这种举动,但是下一秒,他就要为他的好奇心后悔。

一个穿在白大褂的男人,正以奇特的姿势坐在粪坑上,他的双腿直直的分开,双手握 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一头略尖,从他的下巴下窜进然后从他的头顶窜出,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顺着木棍流了下来。双眼空洞的睁着,嘴巴露出了狰狞的笑 容,十分恐惧的龇着牙齿,甚至能够看到整个牙床。

大便池里很简陋也很肮脏,就是在土地上挖了个斜坑,然后在坑的两边放了两块砖头 以便踏脚用,因为坑的案沿上都是一些水和尿的混合物,甚至还有从坑里溢出的黄色大便,一团团的蛆在其间拱来拱去,这个坑与另外两个坑相连,一起通向外面, 坑里没有水龙头,所以堆积了很多很多排泄物,或许是因为长久没有清理的原因,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而那个男人就是端坐在这样的粪坑上,用拖把上的木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眼前的情景远远不是用恐惧就可以形容的,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脑海里充塞着厕所里那赤目的画面,头脑的中的血管膨胀着象是要爆裂开一般。

“啊!!!!~~~”他终于叫了出来,听到尖叫的人都纷纷赶了过来,看着左皓正抱着头乱叫,乱窜。怎么喊他都停不下来。孙俊泽,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怎么啦!怎么啦!!!”他拼命摇晃着左皓。

看到孙俊泽,左皓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厕……所……里……有……死……人!”从他的嘴里一字一顿的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在所有的人都流露出惊惧的表情。

一路跌跌撞撞,左皓带着他们来到了刚刚事发的现场,奇怪的是,哪里有什么厕所,分明就是一间杂货间,但是他记得很清楚这里刚刚明明就是厕所,跟停尸房只隔了一间房!不过才几分钟而已,这里什么时候成了杂货间了呢?

周围的人脸上都充满了疑惑,而其间的一两个年纪4,50岁左右的警察脸上却写着恐惧和惊慌。

没错了!这是一间杂货间,门半开着,可以隐隐看到里面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左皓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对大家投过来的质问般的目光,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看到的一切,这次是他亲眼看到的!而不是梦境!

“咦!~这杂货间的门,我记得昨天下班的时候不是锁了的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无论如何还是先进去看看吧!”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于是去拉那把手准备推门进 去,然而旁边的一个警察却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做:“如果真如你说里面发生了命案的话,那凶手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也就是说这门的把手上留下了凶手 的指纹,所希望大家呆会进去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动,尽力维持现场的原状。”

众人点了点头,然后便一个个侧着身子,从那半开的门里鱼贯而入。

杂货间里很昏暗,只有左面的墙上有张很小的窗户,窗户上还按了许多铁丝网和一根根的铁棍。看到这房间布局的时候左皓才明白刚刚那警察为什么说凶手一定是从门口进去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在这接近密室的房间里,除了那扇门,否则还能从什么地方进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弱,只能隐隐看到一些物体黑色的轮廓。“我去拿手电筒!”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然后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大家都站在原地没动,因为谁不敢保证在这黑暗之中是否会不小心撞倒什么东西,毁掉什么证据,亦或是……踩到一具尸体!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努力的让瞳孔适应着眼前的昏暗。静静等待着拿手电筒的人的到来。沉默,寂静,在这昏暗中显得诡异,有个别胆小的女警慢慢的靠拢,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拿来了!”小伙子喘着粗气,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手电筒被递到了前边,这个时候左皓才看清了杂货间里的情形,应该说这是一间再普 通不过的杂货间,里面放着一些新的桌子,板凳,一些书籍,还有一些箱子,虽然东西比较多,但是整理的还是相当的干净,十分有条理,所以一眼便能把这个杂货 间里的东西尽收眼底,也正是因为这样,左皓便一眼看出这里没有他刚刚看到的那个尸体。

似乎不甘心,他走上前仔细的察看了起来,周围的人看到房间里没有异样,悬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松了下来,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所以产生了幻觉,这大白天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警句里杀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行凶?

左皓双眉紧皱,在额间形成一个“川”字,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里突然从厕所变成的 杂货间,但是从进入这里起就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来过这里,并且这里有种他熟悉的东西!是什么呢?他仔细搜索起来,甚至不放过墙脚的东西,隐隐的, 他闻到一阵腥味,这腥味若有若无,但是却让人感觉异常的难受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