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烂芭的功能与价值

过去,俗称“烂芭”的湿地经常被视为有待解决的问题;当我们说“买到一块烂芭”,就是指被骗的意思。

近年来,湿地的功能与价值已渐为人所知。7月21至25日在巴西召开的第八届国际湿地会议上,700名来自28国的专家聚首呼唤世人重视湿地的保存。

湿地泛指沼泽地、泥煤地、河口三角洲、红树林、寒带冻原、泻湖和河岸平原。湿地虽只占全球面积的6%,但却储存地面10%-20%的炭元素。它将有机物封闭在缺氧状况中,使其腐化程序极其缓慢,甚至可埋伏数千年,或至终转化为煤碳及石油和天然气。

科学估计湿地所含的碳成份相当于目前大气层中的温室气体含量。包括7710亿吨的二氧化碳(CO2)与甲烷(CH4),而后者的温室效应功能是前者的23倍。

联合国大学校长Konrad Osterwalder强调,湿地对地球的健康至关重要。科学家担心,人类社会对湿地管理的失调及过份开发利用,已将这个传统的自然碳冲涮盘(Carbon Sink)破坏,让大量的碳排入大气层,加深温室效应及加速全球暖化的步伐。

九成湿地已遭破坏

西方国家自百多年前就开始利用湿地,至今九成湿地已遭破坏。过去几十年来,发展中国家也直起急追,将湿地辟为农业用途,致使目前全球六成的湿地消失。

研究统计,热带湿地排水每年每公顷碳排放量可达40吨,远较湿寒地带的2.5至10吨为高。湿地国际会议联席主持人Paulo Teixeira说,世界各地的人类社会需要一个当头棒喝(wake up call)以提醒大家尊重湿地及重视其对环境、社会与经济方面的贡献。

专家认为,人类对湿地的认识不足是导致湿地恶化的根因。一些影响湿地健全的人为活动包括排放湿地作为农业用途、湿地森林砍伐、泥煤地的开发及其所引起的火患、基本设施的发展、城市建造、蓄水淹没和污染等。

目前我们已知道湿地的海绵性功能可以调节水源,保护海岸和河道,而红树林对防御海啸灾难有重要作用。湿地生态又为许多野生动植物提供栖息所。创造渔业机会供及应当地居民生计。湿地的净化功能不但为人类提供清洁的环境与水源,也保护海洋珊瑚群生态。长久以来,湿地森林的木材收成为人类社会服务,其自然景观包括鸟类的群居活动,可让人类享受审美的欢愉。湿地还具科学研究价值,可为人类带来知识。

不鼓励在泥煤地种油棕

过去我国湿地的开发主要是辟为稻田和水产坊养殖场,也曾因过度砍伐红树林而造成生态失衡,例如令蝙蝠失去栖息地,导致榴莲花粉传播受约制,以及立百疾毒传染的问题。近年来油棕种植业的兴起,使大片尤其是砂拉越的泥煤地被开发作为是项用途。一项初步的估计,单就诗巫省与木膠省就至少有25万公吨的湿地已分配给油棕和硕莪种植之用。

按柔佛州油棕园发展计划的环境评估(EIA)报告,排放泥煤来种植油棕,在25年内会令湿地下陷1.6公尺,这意味着泥煤地种植作物的极限,因为一旦地面与地下水位平等时,排水就不再可能,而农作物就不具生产力了。换句话说,在这种缺少土壤的泥煤地上种植,除了要施加额外的肥料之外,若管理不善,就会在农作物生产期限到来之前,失去生产功能。

一般油棕树生产期可达25-30年,当地面低于水位时,第二轮种植就不可能进行,而下陷的泥煤地就不再有农业用途价值或要永久荒废了。基于这个原因,目前一项国际性的可持续棕油圆桌会议(RSPO)并不鼓励在泥煤地种植油棕。这显示砂拉越油棕业大力扩展到泥煤地之举,不单引起环保组织的货疑,也令油棕同业困惑不己。

在砂拉越许多泥煤地的开发又牵涉原住民风俗地,而砂州政府欠缺透明的土地执照分配制度,早已引起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弹。许多长屋社区入禀法庭寻求公正,至今至少有一百起是类讼诉在等待法院的审讯与判决。

另一方面油棕园丘所造成水源化学污染,使当地缺少自来水供的居民,面临严峻的健康威胁;周边的城镇居民也要因自来水源头的累积化学污染,累年积月地饮用发病的风险必将上升,因为有些有害化肥物质,例如亚硝酸盐(Nitric)是不能完全滤清的。这就是说将湿地辟为种植的活动,至终要把成本转嫁给社会公众。那些健康受损者只能自掏腰包去寻求治疗或等候死亡。何况碳元素的释放还要加巨全球气温变化,其对社会的杀伤力还未能加以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