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申遺 借機會正名 還中元節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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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喬治市在三年前申遺成功后,今年慶讚中元之前,檳州中元聯合會宣布將為檳州中元節,申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檳州第一個非物質文化申遺項目,中元節的申遺預料也將是一場馬拉松式的努力。

檳城中元節申遺,將借助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專家的力量,其背后的重要推手,正是孝恩文化基金會執行長王琛發博士。

他希望借申遺的機會為中元節正名,而且申遺過程將協助重構我們對中元普度的論述。

檳城人稱農曆七月為“普度”,但在英文裡,這個月份卻是HUNGRY GHOST FESTIVAL餓鬼節,這與普度的意思大不同。前者有向惡鬼獻媚以求平安的意思,而普度其實是幫助眾生脫離痛苦。

殖民者定義餓鬼節

王琛發說,HUNGRY GHOST FESTIVAL其實是早年英國殖民者對中元節的了解。在一些由英國人寫的書中,例如維持巴素博士的《馬來亞華僑史》以及JD沃漢在1879年《華人禮儀與習俗》,都可看到當年的英國人怎么看中元普度。

他說,殖民者雖說尊重華人信仰,但事實上對此不以為然。他們認為,七月中元是祭拜惡鬼的月份,華人這樣做是為了避免災禍降臨。

他說,HUNGRY GHOST FESTIVAL殖民者根據自己的理解,給予中元普度的定義。我們沿用此字眼多年,沒有人正視過這問題。但如今若要申遺,就一定得理清中元普度的真正意思。

他認為,普度的英文名字應回到其根本意義,改為COMMON SALVATION。

英國人指祭祀惡鬼亡靈

擔任檳城總警長的英國人JD沃漢,在1879年出版《華人禮儀與習俗》(THE MANNERS AND CASTOMS OF THE CHINESE)一書提到:“從七月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惡鬼或亡靈會受到祭祀。在這個月份,鬼魂會在人間遊蕩,如果沒有祭祀牠們,就會帶來災禍。人們在神廟前面或任何方便的地方擺下長桌,上面放滿各種祭品,祭品中主要有豬、雞、羊和鴨,而且都是整隻地烤熟。長桌上也以人造花、魚和水果裝飾。”

《馬來亞華僑史》提及普度

英國人維持巴素博士在《馬來亞華僑史》,提到華人在農曆七月慶讚中元的情況時寫到:“陰曆七月十四日,是閩人在家中祭祀祖先及普度惡鬼的誕節,粵人即在十五日;在華人的宗教中,奉祀惡鬼,跟祭拜善良的亡靈一樣重要。又在該月廿九日或卅日,也有供奉。在那天晚上約七時左右,便可看到燒香及冥鏹驅逐惡鬼 ─或勸他們走開的事。”

2民俗學者來檳相助

兩名即將蒞臨檳城的中國專家劉魁立與葉濤,都是中國赫赫有名的民俗學者。王琛發相信,在他們的協助下,即使無法成功申遺,在過程中,我們也將更清楚認識中元節,是個寶貴的收穫。

他說,劉魁立與葉濤都是中國有名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專家。劉魁立就是成功令清明節和端午節,成為中國公共假期的功臣。目前,擔任中國社會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中國民俗學會理事長、亞洲民間敘事文學學會(AFNS)會長等職。

葉濤目前是中國民俗理事會副會長兼秘書長,也是山東大學教授。他是中國泰山成功申遺的幕后大功臣。

他說,兩位專家將會先觀察檳城慶讚中元的情況,然后再提出建議,例如應從哪個方向提出申請,接下來還會有專家過來,幫忙做進一步的總結與擬定細節。

王琛發說,我們不可能一年內申請到,也不可能保證申請到,但在申請過程中,有這些專家的協助,我們將重新認識中元普度的重要性,尋找回屬于自己的平台。

中元普度的由來目連救母十方僧眾祭祀

相傳佛陀弟子目連尊者,因想念過世的母親,用神通看到母親因在世時貪念業報,死后墮落在惡鬼道,過著吃不飽的生活,正在地獄遭受餓鬼倒懸的苦刑。

于是,目連千辛萬苦趕往地獄,用他的神力化成食物,以缽盛飯給母親充飢,但飯一到她的口中,就立刻變成火焰。

目連雖有神通,卻救不了母親,十分痛苦,懇求佛陀明示解救方法。佛陀說:“你的母親生前罪孽太深重了,不是你一人之力可化解,必須仰賴十方僧眾,在七月十五日備百味五果共同祭祀,才能解救。”

于是,目連舉行法會,誦經施食,終于解救母親的靈魂。從此以后,佛教徒們都會在這天舉辦功德法會,為孤魂餓鬼超度亡魂,這便是普度拜“好兄弟”的由來,盂蘭盆節也因而具有孝親的正面功能。

王琛發:華裔延續錯誤觀念模糊了普度意義

王琛發說,最早描述中元普度活動的文字都是洋人寫的,以致華裔也受到洋人的觀念誤導,漸漸模糊了普度的真正意義。

“過去多年來,我們接受了殖民者給我們的錯誤詞匯,如今我們還要用這詞匯,向別人解釋我們有多好,這是很有問題的。”

他說,普度不是奉祀惡鬼,而是要幫助孤魂野鬼脫離痛苦。對死去的人尚且如此,對活著的人更應幫助。通過分衣施食,放下貪念來學習怎樣對別人好,以維持社會的穩定。

“但現代越來越多人對中元節是從防鬼去理解,而不是從普度。這是強加于我們身上的殖民主義字眼,長期造成的后果。”

王琛發曾參與編寫以英文出版的大馬百科全書華人節日部分。寫到中元普度時,雖然他可闡述普度的真正意義,但在節日名稱上,他依然被迫使用HUNGRY GHOST FESTIVAL。編輯部認為,這詞已通用多年,若不用這字眼,就沒有人知道是甚么。

他說,應趁這次申遺,有先為普度的英文名字正名,並重構我們對中元普度的論述,重新建立民族價值觀和信心。

資料庫:中元地官赦罪之辰

“中元”一詞來自道教。道教經典稱正月十五為上元,七月十五為中元,十月十五為下元。又將“三元”與“三官”相配。

道家以農曆七月十五為中元地官赦罪之辰,屆時地官檢查、考校天上地下神仙、凡人、動物的表現,以便定罪免刑。因此,在七月十五日這一天,道教會舉行中元普度,作法事以三牲五果普度十方孤魂野鬼,並祈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民間都會準備豐富的牲禮,祭拜地官大帝及祖先。

中元同時也是佛教的“盂蘭盆會節”。“盂蘭盆”一詞來自佛教,即梵文ULLAMBANA,是“解救倒懸”的意思。因人生的痛苦有如倒掛在樹頭上的蝙蝠,苦不堪言。

印度佛教儀式中,佛教徒為了追薦祖先而舉行盂蘭盆會,佛經中《盂蘭盆經》以修孝順勵佛弟子為旨意,為使眾生免于倒懸之苦,替孤魂野鬼誦經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