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葡萄! 倾国倾城的冰山美人Riesling

“伟大的白酒葡萄!”这是Jancis Robinson在其著作《Guide to Wine Grapes》上关于Riesling(雷司令)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而对Riesling如此推崇的可不只她。几乎所有的葡萄酒书都会盛赞这是一个“最能反映葡萄园特性”、“拥有最佳陈年潜力”、“具有无可比拟独特风格”的伟大白葡萄品种,奇怪的是,Riesling尽管盛名如此,却不怎么受欢迎。

Riesling确实不像霞多丽(Chardonnay)巨星般地横扫大街小巷、没有长相思(Sauvignon Blanc)邻家少女似的活泼清新;她更像是孤高的冰山美女,只在熟悉的群众中,才偶尔露出足以倾城的迷人笑容。

但孤独对Riesling来说完全不是坏事,对少数偏好Riesling的同好来说,这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难以用来炫耀财富的Riesling(少数量少价高的TBA例外),价格因此往往相对稳定;供应量并不因为流行而出现大起大落,也不用担心买不到酒。分数很少成为Riesling爱好者的话题,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以高酸度和陈年潜力著称的Riesling,往往在完全发挥这项潜力之前,就因为清秀淡雅的水果风味实在太迷人,让爱好者早早就忍不住取了爱酒的性命。

娇弱外表坚毅体质

严寒下的冰霜仙子

作为一种葡萄,Riesling的耐寒性质和出生北地之间的因果关系,虽然至今仍很难被清楚界定,但这种偶尔经由酒液透露娇弱气质的葡萄,实际上却有极坚硬的质地来抵挡寒气,是而广被种植在寒冷的产酒区。在世居的德国或法国阿尔萨斯,她们占据的多半是冷地里最温暖无风又有足够日照的南向陡坡,周围还需要有河流或合适的土质来保存好不容易获得的热力。

种得太高,对葡萄来说气候过冷;位置太低,可能会因为沿河的雾气而难以熟成。这可不是轻松就能获得的美味,虽然Riesling在澳洲、华盛顿、加拿大,甚至南美也都多有种植,但种植地点,却仍需煞费苦心仔细筛选;除非你不在意最终的结果变得臃肿、无趣,完全失掉Riesling原本纤瘦、清新、高雅的样子。

在Riesling的圣地德国,莱茵河中游的莱茵高Rheingau和支流莫索河沿岸的莫索Mosel-Saar-Ruwer产区,都因为有河川流经的绝佳自然环境而成为爱好者梦寐以求的名酒产地。在性格迥异的两个产区当中,莫索Mosel-Saar-Ruwer以轻妙的水果风味和优雅细致的高酸度,用低酒精的爽口酒款展露出少女银铃般的清脆音调。

拥有许多顶级葡萄园的莱茵高Rheingau,则是在酸味和饱满的水果风味之外,还常见丰富的矿物质风味。被酿成各种不同甜度(或完全不甜)的Riesling,由于可以有极高的酸度和浓缩度,因此不论酒精浓度和残糖量的多寡,这里所产出的不同面貌优质Riesling多半经得起长期的瓶中陈年;一颗一颗筛选出受贵腐菌影响葡萄所酿成的甜酒,尤其是动辄可以陈放数十年,备受收藏家喜爱的高价珍品。

风格大迥异

各产国Riesling特色

在历史和地理上都更接近德国的法国领土阿尔萨斯,除了迟摘的Vendange Tardive和精选贵腐葡萄酿成的Selection de Grains Nobles之外,Riesling多是不带甜味而且有较高酒精浓度和浓郁醇厚酒体的饱满结实型态。打火石、汽油等风味,则是经常伴随着酸度出现的特征。

在邻近的卢森堡和奥地利,Riesling也是葡萄园里的常客,甚至不乏表现亮眼的佳作。只是对广大的Riesling爱好者来说,随着产地愈深入中欧而愈需要警觉的,其实是当地有着类似名称的Welschriesling、Riesling Italico这些其实和Riesling非亲非故,只是无端有着容易混淆名称的其它品种。

至于在奥地利被称为Rheinriesling或Weisser Riesling,以及在新世界被称为Johannisberg Riesling、在意大利被称为Riesling Renano的,则是伟大Riesling的真正别名。没办法,谁叫Riesling到处受欢迎。

在新世界葡萄酒产区,通常让人联想到红葡萄品种的澳洲,也是近期备受瞩目的Riesling产区。不管是在Eden Valley或Clare Valley,这些Riesling都以明显的莱姆、柑橘等水果风味和优雅酸度让人耳目一新。在以长相思攻下一席之地的纽西兰,Riesling也以位居第三的种植面积前程大好;美国的华盛顿州、南非、加拿大,甚至智利和阿根廷,其实也都有Riesling的足迹。

德国Riesling顶尖代表作

Egon Muller Scharzhofberger Auslese

很多对葡萄酒略知一二的人,往往对“甜酒”抱有莫名的成见,好像以轻蔑的态度来看待这些“带有甜味”、“只是给女生喝”的“入门酒”,就可以彰显出自己的不凡品味;实际上,这比较像是在倾盆大雨的天气不小心挑了破败露缝的雨伞出门,一旦让无知洞出,结果往往是要狼狈地湿个满身。

也有以价格来评断价值的人,会以为甜酒的价格,远不及波尔多或布根地的名酿──当然,这些人如果知道Egon Muller,大概会乖乖收起对甜酒价值(或价格)的高论,只想好好地喝上一杯──如果他买得到的话。

Egon Muller做的全是带甜味的酒,但他的酒价实在高(比如一瓶1994年的TBA曾在2001年的拍卖场上创下约两万台币的纪录)。只不过大部分爱酒人对这家酒厂的抱怨,倒不是总要花大钱,而是有钱常常也买不到。几乎只透过德国酒专属拍卖会售出的最高等级酒款(BA、TBA),由于受天候影响不是每年都有,加上产量通常也很有限(以94年TBA来说,全世界只有24瓶标准瓶、半瓶装的24瓶),所以要是手上银弹稍有不足(想象你的竞标对手可能不乏比尔盖兹之流)或时运稍有不济,恐怕就无法遭遇这些永远处在“超限量”状态的酒中精品。

坚信传统近乎顽固

维持原样便是完美

但这些不过就是喝起来甜甜的酒到底好在哪里?如果说温婉细腻的青苹果、洋梨、白色花香和清冽带有矿物质风味的典雅口感还不足以吸引你的话;想象在燠热暑夏,迎面吹来的一阵将人带往山谷溪涧的徐徐凉风和碧绿山景,这就是Egon Muller在德国的莫索Mosel-Saar-Ruwer产区,以伟大RieslingRiesling酿出酒款年轻时的基本样貌。还在牙牙学语的两岁 Spatlese还冒着气泡,已经在花朵的甘甜、青苹果芳香之外,有足以均衡甜度的清爽酸味,绵延持久地愈喝愈觉浓厚富裕,显现年轻的复杂和深度。

历史悠久的Egon Muller酒厂,代代由家族成员继承。目前掌管酒厂的Egon四世,据说是在喝母奶之前已经从父亲指尖尝到Riesling的美味。在葡萄园位置胜过一切的莫索产区,Egon Muller在总面积27公顷的名园Scharzhofberg中独占7公顷,这些以高密度种植在45度斜坡葡萄园的Riesling,不只有很大一部分是未经砧木嫁接的老藤,所有葡萄园里包括剪枝、收成等各项农事,更必须全数以精于此道的人力,在陡坡上弓身屈膝,冒着可能滑落的风险逐一进行。

坚信传统作法中隐含先人智慧的Egon Muller四世,坚持葡萄园必须以极耗费人力的旧式耕作方式来对待;他不只希望能按照五、六十年前的方式来耕作葡萄园,就连2000年新上任的酒窖总管,都只希望他能“好好地维持原样就好”。

事实上,这些经过漫长岁月考验的传统方式,多数的确仍是最理想的作法。Egon Muller的酒款,也因此走着一条不同于其它酒款的悠远成熟历程。34岁的1970年Scharzhofberg Auslese,不但在蜂蜜之外还有糖浆、蜂蜡,持续以高雅绵密的质地让人感受雄浑的力道;以严格的标准筛选出贵腐葡萄所成就的30岁1976年 Scharzhofberg Auslese,则是让人联想到年过半百还全然优雅动人的奥黛莉赫本。挥之不去的活泼酸度感觉依然清纯,但绵延盘旋的余韵和细腻的果干蜂蜜香气,却让人一口就知道这并非未经世事的年轻女子。

如果说Riesling自有一套优雅地见证时间的缓慢方式,那么Egon Muller的Riesling,绝对是今日仍能重现过去美好时光的一瓶。

Riesling小辞典

主要产区:德国、法国阿尔萨斯、澳洲、奥地利等地。

典型香气:包括从清淡或略带甜味的白色花香,到属于青色、黄色的各类水果如柠檬、莱姆、黄桃、杏桃、水蜜桃、菠萝甚或杏桃类果干;蜂蜜、蜂蜡;属于矿物类的板岩、石灰岩;汽油、煤油、柏油,也可能出现香料、甚至令人难以想象的钢铁。

食物搭配:整体而言和许多中餐都能完美搭配,但由于口感可能分属不同甜度或完全不甜,因此在搭配食物时也需要将此列入考虑。甜度较低的 Kabinett或Spatlese等级尤其可以和口感略甜的台菜或上海菜琴瑟和鸣,口感更浓厚丰富的甚至可以包容刺激的麻辣风味,和德国香肠或酸菜白肉火锅尤为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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