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迹云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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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张报纸
我旁边的一个老太下车后,我坐到一个座位。
座位上剩下一张邹巴巴的报纸,我也顺势乱看起来。
我看的是报纸法治版,报纸中一个新闻标题特显眼:“她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吗”?该新闻的脉络也很清晰,原告自称是被告的女儿,起诉要求确认原告与被告的父女关系,并要求被告赔偿18年的抚养费,而这个被告却不承认。报纸最后称,目前该案在审理中。
这则新闻就让我想起张萍的家庭,要是张萍以后打这样的官司,我在旁边该怎么为她尽一份力呢?我把这张报纸紧紧带在身上。
我已经打定主意,我现在时间比较空,一定要在这个案子判决的时候到现场去旁听一下,看看这样的案子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法官是如何判决的。
我回到通州住的酒店时,天气已经暗了下来,不过罗宾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猜不准我葫芦里是什么药才这样殷勤地对待我。
我没等罗宾说什么,就先假装很着急地说:“汪芳回来了吗?我把汪芳给丢了,我在外面不停地找也没找到她。”这样一个哈哈,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后来我听说,汪芳因为把我给丢了,四处寻找了好长时间,心里颇有点惭愧。
因为想去法院里听听这个案子,我倒不是很想离开北京了。我这样想,来北京一次总该有点收获才好意思回去吧,就是增加一点打官司方面的东西,以后给张萍吹起来也能吹到点子上。
我是说干就干,第二天就亲自跑到这个报社去,去找写这个新闻的记者,想问问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问问这个案子下一次开庭的时间。
谁知道,这个记者鬼精鬼精,一开始他一点都不肯透口风。他说:“这个案子是涉及个人隐私的,告诉你有悖职业道德。”
一看正规手段不行,我厚着脸皮对他死缠烂打,以和他交朋友的名义带他到了北京一家叫“大海”的酒店里吃东西。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我真的找到张萍了。
这个案子的原告居然是张萍,张萍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他亲生父亲,她一怒就把这个现代“陈世美”告到了法院,怪不得我在上海她舅舅家一直没看到她。
这个记者还算不太“海口”,我花了1000元就全部搞定,我知道了张萍下次开庭的具体时间,因为这个记者有张萍的起诉状,我还知道了张萍住的地点。
我没有直接去找张萍,我想酝酿一下情绪再去找她。
这次我是笑着唱着返回通州的,此次遇到了汪芳,我忘记了我上司的身份,对着她就说:“汪小姐,一见到你,你那汪汪的芳香就扑鼻而来,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说,今天说了不算晚吧?”
也许她一直当我是个比较不容易接近的人,而且前几天把我丢在外面,每次她见到我都是远远的,现在见我这样说,也笑了,好像和我一下消除了距离。
第一次见汪芳笑,觉得真好看,特别是觉得她的笑给人一种纯洁的感觉,如果不是张萍,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很值得我去追!
那天晚上,我特地让罗宾和房华都到我这里来,我很兴致勃勃地请他们两个一起喝了两瓶白酒。
第14章 两瓶白酒
有时酒这玩意还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心思不同的人坐在一起。
我请罗宾和房华,他们很快就到了,房华看到罗宾在,有点意外。
这次喝酒,一上来我就提议,我们今天只喝酒不吃菜,这2斤白酒要在只有花生米的陪衬下,我们3人必须喝光,喝不光不许睡觉。
对这个提议,罗宾没有任何意见,但房华马上摆手,“不行,不行,我的酒量实在有限,顶多喝3两。”
我知道房华是南方人,一般都喝啤酒和红酒,对这60多度北京二锅头,他喝得甚少。
我继续提议,“我们定一个喝酒规则,猜拳,拍七,压手指,讲笑话等等都行,两瓶酒是总量目标,我们要靠智力和运气来喝酒,如果你想喝得少,你就必须让他人喝得多。”
房华脸上有为难情绪,但看到我和罗宾面色严肃,他也不好再充当逃兵。
我刚到北京时,房华这小子以为我是外人,对我很是不屑一顾,后来不知怎么又对我突然改变了一些态度,我猜想一定是房大妈在他耳边啰嗦些了什么。
不过我也想,这小子也一定把我到北京后每天不干正事的情况都汇报给了房大妈。
我提议的规则,房华这小子只会一样,他选择了“拍七”来和我与罗宾斗酒。
酒过一瓶,房华脸色红润,但精神却开始饱满起来,说起“拍七”这个规则,房华还真不含糊,总是把我和罗宾套住,这1斤酒我估计喝了3两,罗宾喝了半斤,房华可能只喝了1两。
罗宾的酒量好,他脸色不变,神态不变,倒是我有点飘然起来。当然我心很透明,此时是到我和他们掏心交话的时候了。
“你们知不知道,房总让我来做什么,让我来做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为什么我一直不宣布呢?因为我看到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原则的分歧。”
“房华,你别、别以为你是房总的亲戚,我告、告诉你,房阿姨都想认我做干儿子,如果让我做了总经理,你这个副总经理一定没好、好果子吃。”
我一边喝酒一边说,说话的速度有点快,但装出结巴的样子。
我看到房华有点尴尬,但没太大神态变化,也许我到北京后,他已经逐步了解了我的背景。
“罗宾,其实北京分公司在你的带领下,取得过不小成绩,你是聪明人,你和房华怄气,对公司效益不好,但对你个人而言却是有好处,你至少让房总看到,北京的市场离开你还真不大好转。”
“罗宾,我给你摊个底牌,我并不想做这里的总经理,我还想回上海做我的市场部经理,我只是一个协调型的人,我不是一个决策型的人,我想活得安稳点,不想承担决策的风险,所以除非你们两个闹得翻了天,我是不会留在北京的。”
“段经理,你这么坦诚,我再敬你喝一杯。”我能明显感到罗宾的老成持重。
我回敬了罗宾后,又把脸转向了房华。
“房华,不论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要代表房总在罗宾面前评价、评价一下你。你被房总所看中的,是你很诚实,很、很、很聪明,但是你最大的缺陷又是自以为是,面临困难又找不到方向。”
房华好像在认真听着,其实我也是讲给罗宾听,不要让他太自以为是。
“在我继续说之前,房华,你要和我继续干一杯,表示你愿意听的诚意。”为了不让房华太过被动,我向他举起了杯。
这次,房华很干脆地和我干了一杯。
我嚼着花生米继续讲,说得有些兴奋,我忘记结巴了。
“房华,我要以今天的喝酒作个比喻,我们3人喝两瓶酒,你一上场就说,你根本喝不了。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你遇到困难,第一反应就是退缩,你的固定思维首先认定你自己只能喝3两,要是喝完这两瓶酒,你自己必须喝完其中的1/3,而你自己的酒量似乎不够,所以你就开始推脱,这就是你的性格,你根本不考虑外界因素,不考虑如何定个规则,争取让他人来多喝一点。这同管理一个企业也是一样的道理,一个人做不了的事情,难道不能通过制度让大家一起做吗?我和罗总两个现在已经喝得够多了,但我们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事先定的规则,我们按照规则来喝酒,可你缺乏规则意识,你想,如果让你做这个企业的总经理,你能做得好吗?”
喝了酒说话,就有点直接。房华在一边吃花生米,我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但我看到罗宾仿佛深有感触。
不过到这里,我心里开始转弯了,不能光批评房华的缺点了,也该挖掘一下人家的优点了。
“不过房华,你确实很聪明,一个拍七规则,你把我们两个都赢了,你尽管可能不大善于制订规划和计划,但是你执行计划和规划的能力绝对应该超过我们两个,房总把你派到这里来,也就是希望你能协助罗总执行好总公司和分公司的各种方案。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要想认准自己的位置不容易啊,我也很想当总经理,但是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料,所以我的意图你们也明白,我就是希望罗宾继续做你的总经理,房华继续做你的副总经理。我走之前,我会和房总商量,具体制定一套制度,明确你们的工作职责,大家要互相配合,既不要越位,也不要缺位,更不要错位,争取把北京的市场红红火火地搞上去。”
也许是我从记者那边听到张萍的消息而兴奋过度,我喋喋不休地发表着我的高论,我似乎感觉不是罗宾和房华在听我的演讲,而是张萍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拍七”在继续,喝酒也在继续,我不知道我的这次“酒场协调”有没有效果,但是后来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我醉倒了。
这是我好几年来的第一次深醉,是一次幸福的醉,因为我破记录地喝了近6两白酒。
雨迹云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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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巧遇美女
张萍开庭的那一天,天气不错,给我精神一振的感觉,我觉得是个好兆头。
我给罗宾讲了声出去办点私事,早上8点半就到了法院。
张萍的开庭排在9点半,我在法院门口领了旁听证,就在法院的一个大厅中靠窗口的地方等着。
那个窗口是块有利地形,我从那里可以看到法院门口的一切来往人群。
我站在那里紧紧地探视着外面,进出法院的人群,神色各样,我想我的神色和他们也许大不相同,谁能想到我来法院不为别的,只是来看女生。
时间如蜗牛一样爬行,半个多小时的等待就如等了一个世纪,我都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我神思恍惚中,法院门口一辆黑色的奥迪悄然停下,人看得多了,来辆车也是一种新鲜事物,一下提起了我的精神。
那车上走下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看起来很健壮。他下车后就到车的另一侧去开车门,车上走下的人一下把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了。
——是张萍!
这是我第一次远距离、全方位地观看她,她上身穿一件绿色高领的风衣,脚穿一双黑色高跟的靴子,头发披在肩后,和开门的那个男人一起走进了法院,两人的身高体形远远看去实在相宜。
我心里有些疼,我站的地方是张萍到法庭必然经过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该不该躲避。
我忐忑之间,张萍已经朝我走来。
30米,20米,10米,5米——
我侧着的身子突然扭过来,正和张萍面对面。
“啊,你怎么在这里?”张萍看到我,显然有些吃惊。
这一声,我居然有点喜的味道,张萍总算还没有把我完全忘记。
“我正好在这里办点事。”我撒了个谎。
此时近看张萍,她脸色有点憔悴,但是尽管如此,她那略微带卷的长发与脸一合,给人另外一种忧郁美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张萍没有再像以前那么傲,她给我介绍了一下她身边的男人,说是她在北京的一个朋友。
亏得张萍没有说是她男朋友,不然我脸上真要抽筋了。
仔细看那男人,我真的有点自卑,那家伙脸上一笑,让我想起周润发的坏笑,我心想女人怎么能抵挡住这样的笑。
“我叫高歌,很高兴认识你。”我感觉他很优越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伸手和他握的时候,肚子里就怪骂,“妈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的都是姓高的,要么高胸,要么高个,长得高就高吧,还要叫高个,炫耀什么呀。”
“到法院打什么官司?”高个子很不识趣地问。
我脑子灵光一显,就冒出一个绝顶的回答。
“我要打公益官司,要告北京故宫博物院。”那阵子网上正炒作北京故宫的门票要涨价,我一下就想到了。
“这个怎么告——”高个子显然很有兴趣。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看样子高个子想问下去,但是却被张萍用话给打断了,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关系很紧密,我心里又是一伤。
走的时候,张萍还和我说了声“再见”,尽管我心中不怎么高兴,但感觉她比4个月前沧桑了好多。
他们走后,我悄悄跟着他们,当他们进法庭时,高个被挡在外面,我过去想进去,也被法院的保安拦住。
这个案子涉及当事人隐私,不让旁听。
第16章 认识高歌
我和高歌一起坐在法院的大厅内。
我尴尬地对高歌说:“我对张萍的案子也很感兴趣,也想来听听。”
高歌说:“你不是来告北京故宫博物院吗?”
没想到高歌又问这个,我只能又尴尬地说:“只是有这个想法,先来咨询一下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Judy中文名字的,她很少和人讲的。”高歌显得有点奇怪。
“Judy?”我心中一愣,瞬间明白,原来张萍还有个洋文名字叫Judy,我确实不知道,但为了表示我和张萍很熟,“当然是张萍自己告诉我的,我最不喜欢外国名字,所以一直习惯叫她张萍。”
“你是张萍的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她都比较喜欢些什么?”高歌突然一反常态地问了我一系列关于张萍的问题。
我原来还奇怪这个高个一下怎么变得容易接近了,原来他是想向我打听张萍的情况,于是我就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起来。
与人胡侃,一向都是我的强项,高歌没从我这里了解多少张萍的情况,反倒高歌如何和张萍认识,发展如何,他都一股脑地倒给我了。
因为我冒充的是房大妈干儿子的身份,一个有两亿资产的人的干儿子,让高歌所有的优越感都没有了。
人呀,就是如此虚伪,但为了追求张萍,为了抬高在这个家伙心中的身价,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高歌并不知道张萍有个有钱的舅舅,第一次从我口中得知,神态有些诧异。
高歌随之就讲,他是一家跨国IT公司的部门经理,月薪5万左右,意思是让我明白他也不赖,是精英。
高歌说,他是今年上半年在上海拓展业务时认识张萍的,后来和张萍通过MSN逐步了解,后来张萍到北京,他就一直在和张萍交往。
从一开始对高个的自卑,我开始慢慢恢复冷静,但气馁却与时俱进。
说实话,我真的比不过这小子。论外貌,他高大帅气;论事业,我的薪水尽管也在节节上涨,但由于房大妈的公司一直处于发展不前的状态,高歌的工资远胜我近三倍;论修养,这小子文质彬彬,颇有绅士风度。和这样的人做情敌,我实在没有任何底气,我那种阿Q精神的热度也开始有冬眠的感觉。
心中这么想,但我还是以房大妈的干儿子支撑着自己门面,让这个小子不敢低看我,活得好可悲。
庭审不到 1个小时就结束了。
张萍从法庭走出来,我看见后面紧紧跟着一个男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很有些文人气质,个子也高高的,他好像要和张萍说点什么,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走出法庭没几步,张萍突然哭出声来,一个人跑着冲出法院大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意识到后面跟着张萍的这个家伙一定是张萍的亲生父亲。我和高歌也立刻跟着张萍跑了出去。
等我们追到张萍的时候,张萍已经停止哭泣,擦干了眼泪。
“你们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张萍很严肃地对我们说。
说完,张萍继续无言地向前走,高歌去开他的车,而我则远远地跟着张萍,刚才那个男人也追了过来。
在一个拐角的地方,那里似乎人很少了,这个男人到张萍面前说话了。“张萍,我们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吗?”
雨迹云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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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们都走了
张萍理也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你不配和张萍说话,你没有资格和张萍说话。”我自己戴着眼镜,但是我却天生对斯文的眼镜人看不习惯,我一想起房阿姨给我说的这个家伙抛弃张萍母亲的情况,不知从哪里来的那股冲动,冲过去对着这个男人大声说道。
我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张萍扭过头怪怪地看着我,她显然不知道房阿姨已经把她的全部经历告诉我了。
那个男人也怪怪地看着我,好像想生气,但可能吃不准我是张萍的什么人,脸上的怒瞬间无影无踪。
“你是张萍的朋友吧?我只是想和张萍好好谈谈,你能劝劝张萍吗?”他见张萍不理他,又把我当作救命的稻草,我真佩服这家伙的情绪转化太快。
不过我一看谈话的焦点居然能集中到我身上,不免有了丝得意,我就继续发挥。
“要想和张萍谈可以,那你要向法庭坦明一切,你要当众向张萍道歉,你要到张萍的老家去给张萍的母亲去上坟。”
我根本不知道法庭的结果是什么,但根据我察言观色,按照我的估计,我就把所有的一切一股脑地甩向这个男人。
不出我所料,那个男人脸色完全变了,我正准备为自己的聪明高兴。
谁知张萍一下却哭了,冲着我讲:“我不想看到你,我家的事不要你管,你走,你走。”
我一下头大了,心却猛然清醒起来,我这样一下把张萍的内心全戳穿了,弄巧成拙了。
此时高歌的车已经开过来了,张萍并没有上他的车,她边跑边挥手,一辆出租车把她拉着一溜烟走了。
看到张萍没有坐高歌的车,我内心还是喜了一下。
“王总,我送你回家吧。”那高歌下了车,看起来有点沮丧,却走到那男人的面前。我没想到他认识张萍的父亲。
高歌对我还是很讲礼仪,临走不忘和我招呼:“段剑,我要先行一步了。”
张萍走了,张萍的父亲上了那高歌的车也走了,最后就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我都觉得我被世界抛弃了。
我心里憋气,看到地面有个塑料袋,我狠狠地踢了一下,但是那袋子却一点也没飞起来,我大声喊了句,妈妈的!
这样气似乎才顺了一些。
当路走到这个地步,一向自认为足智多谋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坐在公交车站等车的座位上,拿出手机不停地按。手机里不断出现熟悉的名字,每个名字我停留几十秒钟,各种名字都有一些有趣的往事,当翻到一个死党薛丙的时候,我停住了。每次我心理上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就喜欢给他倾诉一番,有时他还能给我提供一点建设性的意见,打个电话给他吧,在这感觉孤零零的北京。
想起他,我不由笑了。他是相亲时认识的战友,大概是2003年我第8次左右相亲吧。
第18章 认识薛丙
那时的我早已搬出了我的蚊子窝,在房大妈的公司已经开始得到重视,我搬进了一个每月1000元的房子里。
由于每天工作比较开心,每天下班我都是唱着歌上楼,有时高兴过度,会学帕瓦什么蒂引吭高歌。
过了没几天,房东阿姨就找我谈话了。
她说,隔壁邻居向她反映,我每天下班的歌声惹得人家的小孩子一直哭,希望我能唱歌小声一点。
我有点傻笑,没想到我的歌声还有如此效果。不过,本来和房东阿姨没什么交往,但是这次谈话却让我和她熟悉起来。
她知道了我每月月薪6000元,知道我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知道我性格比较开朗,知道我是单身汉,反正她能问的都问了。
当然我也知道她是在一个区的工会工作,属于公务员。
以前,我交房租都是直接打到房东的账户上,可这之后,房东阿姨经常会过来收,而且有时还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当时我心里感慨,世界上真的好人多。
突然有一天,房东阿姨对我说:“小段,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对于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已经见怪不怪,“好呀”,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她。
我也忘记是哪一天,我去了房东阿姨的新家。
屋子里很奇怪,大厅里除了房东阿姨夫妻之外,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也戴着一副眼镜,有点书生样,坐在那里看电视,见我进来,他还站起来对我点头微笑一下,高度和我差不多,态度却显得有点暧昧的样子。
我根本没看到女人,心里突然就有很怪的想法,房东阿姨对我这么好,让我相亲,不会是介绍这个男人给我吧?
房东阿姨过来就给我介绍这个男的,说他也是公务员,叫薛丙。我当时就有点想笑,我瞥见茶几上放着一袋雪饼,这个家伙自己在吃自己。
我伸出手和这个薛丙握手,那家伙的手有点滑,闹得我心里更不舒服,他真的很有点女人!
但是没办法,房东阿姨让我们先在客厅喝点水,吃点雪饼,她就进另外一个屋去了。
我们两个坐在那里,没事干,就聊起来了。
薛丙说,他研究生刚毕业,现在在国家机关工作,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这个房东阿姨。
当我问到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居然脸有点红,他说他来相亲。
见他脸红,我就打趣他:“是不是让你来相男人?”
他有点奇怪,好像觉得我和他不熟,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不过他见我如此放得开,态度也很放松起来。
他也是一个很健谈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刚毕业,还有些腼腆。他说,这是他第一次相亲,感觉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因为相亲,我们谈得很多,他说他平时喜欢下象棋,一下激起我的兴趣,我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象棋,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我就与他约定,以后我们有空在一起切磋切磋。
我们开始聊起了上海的胡荣华、广东的许银川等人,这些都是特级象棋大师。但是没等我们谈下去,房东阿姨的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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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8次相亲
门外进来的是一对50岁左右的夫妇,房东阿姨介绍说,这是她的哥哥和嫂子。
当这对夫妇一坐到客厅,薛丙就被叫走了。
我不知道这对夫妇和我坐在一起想干什么,但他们很热情地问我这问我那。
现在又轮到我奇怪,我来相亲,相亲的主角没出现,怎么一会是碰到相亲的男人,一会又碰到莫名的老夫妻。
不过出于礼貌,他们问我一句,我就回答一句。
突然那嫂子说,我们都是政府的公务员,家里有150平方米的三室两厅,我们家老翁(他老公可能姓翁)是副处级,已经买自备车了。
突然那哥哥说:“你一个人在上海生活很辛苦吧,租房子也挺贵的吧?”
我越来越莫名其妙,什么是副处级,我一点概念也没有,再说你们家房子车子这么样,和我一个人生活和租房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后来,主题终于来了。他们说,他们有一个女儿,现在公司做财务,年龄是78年出生的,比我小了2岁,不知道我想不想认识。
我心里想,这样的相亲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儿不出来,让老爸老妈用物质条件先来诱惑我。
不过我心里颇有点得意,想不到我段剑还是有点魅力的。
如果是3年前,不管见没见过她女儿,也许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现在,在我已经能自己保障自己基本生存的情况下,物质对我的诱惑性太小了,即使她家中有1个亿,没有见过他女儿,我也不会答应。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那夫妇见我不是很诚意,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客厅,进到了薛丙刚才进去的房间。
房东阿姨出来笑着问我:“谈得怎么样?”
我苦笑一下,摆摆手说:“不知道”。
后来的情形我基本忘记了,只记得那对夫妇后来对我再没说什么话,之后我要了薛丙的联系方式就离开了房东阿姨的新家。
后来,薛丙告诉我,那对夫妇在和我谈完后,马上就找他去谈,他和那对夫妇谈话的内容与我没有一个字的区别,只是他谈话后又比我多了一条工序,他亲自去见了那夫妇的女儿:那女孩150厘米高,但体重足足超过65公斤。
薛丙说,我没敢选择她,我怕以后结婚后打架不是她的对手。
听薛丙讲完后,我很庆幸自己当时的犹豫,没去看那女孩,后来每次与薛丙交流和下棋,我都要嘲笑一下薛丙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因那女孩130斤,我干脆送给薛丙了一个外号,名曰:“十三点的十倍”。
不过这次相亲导致的直接结果是,那房东阿姨很少再来上门收房租了,至于像以前送点好吃的就更甭谈了。
但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在上海结交了第一个能交心的朋友薛丙,尽管他是个公的。
想起那时相亲时的薛丙,我就有想笑的感觉,这次在北京遇到问题,我不由又想和他唠叨唠叨了。
有时我也觉得很奇怪,男人之间的交流却最能抚平一个男人忐忑的心。
第20章 醉酒
与薛丙通电话,他开始有点支支吾吾,但没过2分钟,他就口若悬河了。
我知道这小子接电话跑到洗手间了,我记得他有一个习惯,好像很喜欢在洗手间大声歌唱,在洗手间他说话就能充满灵感。
他边听我说边帮我分析,最后他总结性陈词,有点无情,但又很冷静,送了我3个词语。
一是自不量力。我很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我这样的身位,却去喜欢那样的女孩子,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二是穷寇莫追。他把张萍说成是穷寇。他认为,现在的张萍就如被我一下活生生地撕破了外衣,她不愿意这样待在我面前,如果我现在急着见她,会让她感受到极大的威胁。
三是一棍子到底。他认为,我已经痴迷到这个份上,再退回去成本太大,现在破罐子破摔也要摔到底,一定要“勇敢大胆,死不要脸”,但要注意方法方式,只要她没有结婚,死也死的壮烈些。
薛丙这小子把我的未来设计得都是很悲观,不过听听他分析,心里还是放松了好多。
放下电话,我还是不由地想,张萍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今天的情绪如此,可不要出什么事情啊,薛丙不让我追穷寇,我偷偷去看看总可以吧。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去找了张萍。
我按照记者当初提供的地点找到了张萍所住的楼。
这是一个很幽静的小区,草坪很绿,环境感觉很舒服。
张萍住在903,到了楼下,我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因为我实在找不出理由上去。我在楼下转悠,就是指望遇到张萍,但是直到我肚子乱叫的时候,她也没出现。
此时我意识到已经是中午了,中午的阳光很美好,但是我总觉得心里憋得慌。我在这个小区周围的小饭店里去找了点吃的,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小瓶二锅头,一个人边吃边喝,我根本没感觉到酒有什么味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就喝下一半。
一个人喝酒后的胆子就比较大,我又返回到了张萍所住的小区,我找到了小区绿地中的亭子。
我头真的有点晕,但是我恍惚之间看到有个女人在亭子石桌上趴着,我心头一震,她是张萍。
我此时很勇敢地就靠近了她,尽管我满嘴酒气,但脑子却被张萍的突然出现给震醒了。
我闻到了她满身也是酒气。
我坐在她的旁边,就一直等着,从中午阳光明媚一直到阳光开始发黄,张萍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秋天的北京下午已经有飕飕的凉风,我把我的西装脱下披在了张萍的身上。
直到天有点发冷了,我感觉到张萍的头开始动了,我看到她的脸上都是泪的痕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喝醉到了这里,现在我再也没法感觉她的高傲,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好可怜,那么值得人爱护。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过去就把她架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乘人之危,反正我就把她软绵绵的身体放在我身上,她似乎没有太多反应,完全听凭我的指挥。
她穿着高跟鞋比我高了不少,我扶她不如说就是把她的肩膀放在我身上。
架着她,我心里真有点怕,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别人把她非礼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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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迎来一盆冷水
我为了能多架她一会,就没坐电梯。
我一步一步地架着她走向903,在楼梯上一抖,她突然吐了出来,吐了我一身,她一身。
也许是我喝了点酒,感觉不到那难闻的味道。不过就是觉得那楼梯特别长,大概花了20分钟才到了那903。
我在她身上的一个小包里,找到了钥匙,就把她送进了门。
屋子里很干净,摆的东西都很精致,反正和我在上海住的窝比较,我那里真的算是狗窝。
本来我想把她一放就走,可是她现在还是这样晕头转向,我想帮她把那脏衣服换掉,可是我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我还能想起当初她做车模时的那一声“流氓”的威力。
此时我想起了汪芳。我在电话里撒谎说,我在外面遇到了一点麻烦,你不要给别人说,快点来某某路某某号某某楼的903来找我。
汪芳一听什么也没说,反正一个小时不到,她就出现在903。
之后就是这样的情形了,是汪芳把张萍的衣服换掉,把她摆在床上,张萍依然很安稳地睡着,我呢,在洗手间稍微洗了一下就和汪芳离开了张萍的家。
在路上,汪芳很奇怪地看着我,我对她傻笑一下,又撒谎,这是我的一个同学,她喝多了。
不过一路上我心里想得最多的是——等张萍醒来,她可能还不知道是我曾经到了她那里吧,我这些力气不是都白费了?
当打车回到我的住处,已经晚上8点左右,我发现我的西装外套、我的手机全落在了张萍的家中。
这个夜晚我在辗转反侧中度过,我一直在想,张萍如果看到陌生的衣服,陌生的手机,她会怎么想呢,她会不会主动找我?
第二天的中午,我终于忍不住给我的手机打了电话。
张萍已经很清醒了。第一次在手机里听张萍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度。她让我到她住的地方去拿手机和衣服。
又可以见到张萍,而且是到她家里去见,我心中一阵狂喜。
我按照张萍指示的时间准时到了张萍家里,我很兴奋地敲开了她的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张萍的笑脸,而是一盆水,“哗啦“一下全部泼在我身上,把我淋了一个落汤鸡。
我被泼了个冷不丁,往后一退,“咯噔”一下就滑倒在地上,我感觉到左臂一阵彻骨的疼痛。
好久没摔跤了。自从我车祸后,医生就特别叮嘱我,行路做事要特别小心,我的左臂是个易碎品,一不小心就可能肘关节脱臼。
今天当我摔在地板上的那一刻,我的左臂自车祸后4年多来第一次脱臼了。
我“哎呀”大叫一声,脸上一下就出了冷汗,但是因为所泼的水,根本看不出这冷汗。
我倒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张萍看我倒在水里面,仿佛有点意料不到,她看我在水中半天还不起来,好像更有点害怕了。
我挣扎了半天,用右手硬撑着站起来,左臂自然下垂,我铁青着脸看着张萍,“把我衣服拿来吧。”
第22章 再见,美女
张萍看出似乎有点不大对劲,但她还是嘴硬,说:“谁让你把我的衣服给脱了的?”
我咬紧牙,“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先道歉,但请你也把衣服给我,我会快点滚蛋。”
我几乎是用吃奶的力气把这些话说完的。
“你的左臂怎么了?是摔成这样吗?”她有点惊慌的样子。
“没事,不关你的事,这个问题是很早就落下的,把我衣服给我,我要走了。” 我看了她惊慌的样子,尽管心里有了热流,但疼痛让我想不起这些了,真的是太疼了,我只想赶快去医院,让医生把我的左臂给接好。
“我知道医院在哪里,我带你到医院去,但是你先进来擦一下身上。”张萍已经看到我的左臂脱臼了,她有点着急,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温柔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尽管说着,还是走进了张萍的屋。
我看见我那酒味的衣服已经被她洗了晾了起来。
我想也许真的是一报还一报,张萍引着我到了医院,全程陪着我,直到医生把我的左臂给接上。
我在路上什么也没和她说,我没有申辩我没看过她的身体。我想,我现在说出来仿佛就是在装什么正人君子一般,还不如让她把我当作一个坏蛋呢,等有空再给她解释,我今天太狼狈了。
在医院出来的路上,我就急着要和张萍说再见。
“拿了手机,就不要你的衣服了。”张萍的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
“那好吧,我再跟你去拿衣服。”我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我那衣服还晾在张萍房间的阳台上。
到了她的住处,张萍原先温柔的态度却开始严肃起来。“你要交代好问题再走,那天到底是不是你脱了我的衣服?”
“是我怎样,不是我怎样?”如果是以前,如果张萍温柔一点,我再大的火气都发不起来,但是那一盆水把我浇得对张萍的严肃完全失去了好感。
“你一定要回答我。”张萍那美女的骄傲又来命令我了。
“是的,我把你什么地方都看过了,那又怎么样?”我对她一肚子的恼火,大声说。
“你混蛋!”她“啪”的一巴掌就打在我脸上。
我脸上不疼,但觉得心里就如扎进一根长长的刺,我“哈哈哈哈”怪笑几声,然后扔给张萍一个很狠的眼神,拿起我的衣服就冲出了门。
出了门,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居然落了下来,我骂了自己一声,“段剑,你他妈真不是男人。”
我终于决定离开北京,尽管张萍就在北京,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尊严待在这里。
我向房大妈打了报告,我说房华和罗宾的关系基本协调,而我不适合待在北京。
我没想到房大妈会很快就同意这个报告,我想一定是房华这小子一直说我在北京不做什么正事的结果。
我临走的时候,汪芳悄悄地问我:“那个同学女孩怎么没来送你?”
我一脸苦笑着说:“以后再告诉你。”
她看我这样,也没多问。
雨迹云踪
6
第23章 回到上海
回到上海后,我待在薛丙处,就是不想回自己的住处,觉得回去好凄凉。
我一个晚上就在向薛丙讲述我和张萍的事。
薛丙这小子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善于倾听,我不说完他是不会打断我说话的。
但我一说完,他就笑着调侃我,“你小子,活该啊,谁让你自己甘愿背黑锅。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她,还你小子一个清白。”
“别胡来,我不想在她眼里扮什么正人君子了,做个小人倒比较轻松”。
“你个虚伪的鸟蛋,在这里痛苦,还要装个鸟蛋的轻松。”薛丙有个著名的口头禅,就是一着急就说一个“鸟蛋”,我不知道他在单位是不是也这样,一点没有公务员那种斯文的味道。
我对着他说:“也许这就是命吧。”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住在薛丙处,和他睡一张床,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觉得很温暖。还真想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可这小子却一直想赶我回去。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猜想他晚上想和女生通电话,可能因为我在,他一直不好意思打。而我呢,确实也有点小隐私,老是给薛丙这样的男人吐苦衷很不过瘾,我很想和汪芳通通电话,有薛丙这小子在也不大方便。
住了一周多,我就搬回家了。那几天,我就一直和汪芳通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深度和汪芳交流。有时人也很怪,在北京那么近的距离,我和汪芳没有任何过多的交流,到了上海,却和汪芳交流得多起来。
也许是心态放得很开,我和汪芳说电话的时候,就如口渴的时候喝一杯清凉的牛奶,很舒服,很平和。
汪芳电话里说话的声音很慢,也许是因为在北京读书的缘故,她说话的声音特别标准还特别软,听起来特别中听,就是那种让我把所有心里话都倒出来的类型。
我把我相亲的经历,我把我认识张萍的经过,统统告诉了汪芳。
我觉得我是个肚子不存货的家伙,我把我全卖给了汪芳,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有说起她自己,这种电话其实就是我唱的独角戏。
我依然在做我的市场经理,我照样每月给家里寄钱,家里打电话问起我的私人问题时,我就打马虎眼说,正在进行中。
回来后,我去看了看房阿姨,她照例给我做番茄炒蛋,当她问起到了北京怎么不和她打个电话时,我才觉得自己好无情,光顾着所谓的张萍,却把对我情深的房阿姨给忘记了。
房阿姨对我讲,她的女儿已经从德国回来了。尽管她对她女儿很不满意,但是看着她那种一提起女儿回来的兴奋,我还是有点吃醋,看来我这个自称的干儿子还是没什么分量,自作多情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每天还是和我市场部的那些老部下嘻嘻哈哈,他们问我在北京有什么艳遇没有,我就给他们编造了一个好玩的艳遇故事。
我的故事让大家笑歪了腰。
第24章 又到房家相亲
我对他们讲,艳遇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那日,我在北京的大街上行走,突然看到后面过来一个美仑无比的性感女郎,一下让我血脉猛涨。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她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最后我终于鼓足勇气上去,对她说:“小姐,能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那美女扭过头来,很礼貌地从小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然后问我:“先生,能借你的笔用一下吗?”
我很殷勤地就把笔递给她,她很爽快地在名片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名片递给我,并和我来个飞吻就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还在回味那种美丽的飞吻,然而当我低下头的时候,我看到名片上写着,“不好意思,先生,我是人妖,谢谢你喜欢。”
我真的很佩服自己,被张萍那样伤害过,居然还能想出如此好笑的笑话。
在上海的日子比北京好过多了,有时我也拿出相册看看想起张萍,但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我没有多嘴把张萍的事情告诉房阿姨,我对张萍也不敢再多想。
我无聊的时候就和汪芳在电话里胡乱聊聊,或者和薛丙侃侃乱七八糟的事情,下下棋,有时还写写网络小说,日子也算过得悠哉。
此中又有一个阿姨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还是去了,对那女孩很客气,可能是那阿姨把我吹嘘的,那女孩子不丑,没在意我身高什么的,还主动给我通了一次电话约我一起出去旅游,但见我态度很不热情,之后就不和我联系了。
说真的,我对她一点也没有动力。
已经到了2005年的1月,天气像往常一样的阴冷,这样的周末上午,我大部分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电话在我耳边放着,如果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我就光着屁股去刷刷牙,然后叫个外卖。
我不像很多人一样,还想考个研究生什么的,学点什么技能,就这样很无聊地活着,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动力,过得可谓是庸懒至极。
当然我是说我在自己家里是这样的,在房大妈的企业里,我做那个市场经理还是游刃有余,房大妈经常当众表扬我,说我人特聪明,但我对他的表扬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他表扬我,我就把功劳归给高雄和3位女组长。
因为房大妈的女儿已经从德国回到上海,这样周末我也很少到房阿姨那边去了。
我就这样自个地生活着,我想我和张萍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
又是一个周六,又是房大妈的电话。那时仿佛刚过早晨9点。
听到电话,我恼火得不行。本来我周五晚上习惯把电话拔掉的,可这天却忘记了。
“小段,快点起床,再给你安排一次相亲,这次保证你成功。”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他女儿从德国回来一定是被德国鬼子甩掉了,然后房大妈就盯上我了。
反正我也无所谓了,既然他让我相亲,我就应付应付吧。
我象征性地刷了一下牙,洗了一把脸,很可能还没有把眼睛里的眼屎给洗掉,就到了房大妈的家里。
第25章 初遇房洁
还是那样的门,还是那样的相亲,开门的女孩子却换了样。
果然,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没有张萍高挑,但也有165厘米左右,可是身材却比张萍丰满,头发很高傲地向上卷着,而脸有七分类房大妈,但她眼睛尤其是睫毛向上挑着,给我的味道是很性感。
我知道这就是房大妈的女儿了,叫房洁。
她一开门就朝着房间里喊:“老妈,他就是那个段剑呀。”
那语气给我一种暗示,很显然如当初张萍一样的失望。
“不要这么没礼貌。小段,快进来,外面挺冷的。”房阿姨很热情地招呼我。
我对这样的女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自然对她的语气也无所谓,笑着对房洁说:“对,我就是那个段剑,如假包换。”
然后我又笑着对房阿姨说:“这个就是房洁吧,没想到如房阿姨当年一样好看。”
“没想到戴眼镜的还会这么贫嘴。”房洁仿佛很受用,也笑着对我说话了。
“呵呵,”我笑了一下,“本来我是很死板的一个人,可你那么寒冷的语言和房阿姨那么温暖的语言,一下把我的脑子给弄得发晕了,就晕出一句贫话。”对付那种没有任何想法的女生,我能把我的贫玩到极点的。
“给你个梯子你就上天了。”
也许是我的贫发挥作用了,当我坐在沙发上时,房洁居然也很主动地和我坐在一起。
我想,这去过国外的女孩就是比较放得开,和我相亲她倒很主动。
我见房阿姨的房间布局与以前有点不大一样,好像是房洁回来后进行的摆放,那客厅里多了一张抽象的油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很可能就是她带回来的。
我问房阿姨:“房总哪里去了?”
房阿姨说:“他去接人去了,捎带买点菜,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
我心里有点嘀咕,什么人如此高贵,还要房大妈亲自去接,让司机去不就得了。还有,这次居然要房大妈买菜,看来房大妈对他女儿和我这次相亲期望很高啊,只可惜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女儿,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我坐着琢磨着自己的心思,而房阿姨则对她女儿说:“房洁,给小段倒点茶去。”
“他那么尊贵,还要我给他倒茶。”房洁尽管这样说,还是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我猜这女孩平常从来没给人倒过茶。
“这孩子被我惯的——”房阿姨摇了一下头,话没说完。
“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我。”房洁一下子就打断了房阿姨的话,房阿姨都不敢说话了。
我忍不住了,很严厉地对着房洁说:“难道德国的留学就教你对你妈这样说话?茶,我自己来倒。”
她似乎吃惊于我严厉的语气,一下没说话,我很娴熟地去倒了茶,还帮房阿姨倒了一杯。
气氛一下变得很僵硬,我为了缓和气氛,自己先假装笑起来,然后对房阿姨明知故问道:“阿姨,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怎么不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