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 菱角

中秋节期间,去超市買菱角。菱角擺在水果格位,盯著它的洋名(Caltrop Chinese)看,將一顆黑亮亮的菱角湊近鼻頭一嗅。一陣泥味,一陣水味,一點霉味,對了!就是這股中秋味。

傳統廣東人過中秋,吃月餅的同時,還會吃時令的芋頭、菱角和柚子。這些食品吃的含意不同,但都有祈福求神保佑、辟邪消災的意思。媽說,中秋節吃菱角,能讓孩子長得聰明伶)菱(利。我小時候吃了一年又一年的菱角,最後並沒有變得聰明,人卻是有菱有角,不圓不滑。

菱角的吃法是將它用清水或鹽水煮熟,然後剝殼當零食吃。菱角的白色果肉鬆鬆軟軟的,有點像栗子。

上維基百科,那裡的菱角資料可詳細。菱角是水生植物,屬於菱科或者千屈菜科。中國南方,台南和歐洲都種有菱角。一般栽種於溫帶氣候的濕泥地中,如池塘、沼澤地。分為鈍角短刺與銳角長刺兩個品種。

在中國南方,稻田在第一期收割後,經常會栽種菱角幼苗,並在水田中放入泥鰍一起飼養。菱角的盛產期是9到11月間。採收之後依菱角的重量篩選,重者為優品。

這樣的資料抖出來,我的童年菱角記憶也跳了出來。小時候住村屋,屋子周圍是綠油油的空地。一年,舅舅在屋後挖了一個小水塘,說要種菱角。菱角就像荷花那樣,把種子拋在泥裡,它就會慢慢生出來,升上來。

菱角的葉子深墨綠色,葉形是小小塊的菱狀。在花落結果時,生出的小菱角是綠色的,它吊在根部,等到長大成黑灰色就可采收。菱角種下之後,我們天天去察看。每次小心奕奕蹲在水塘邊,大家就爭著掀開菱角葉子,看看底下菱角長得多大,討論它幾時才可以摘下。

我們天天掀起菱葉,菱角天天長大,等到它收成那天,幸好菱角沒被我們﹁整﹂死。舅舅今年已經七十好幾,他應該不會記得曾經在屋後種菱角了。

人的佳節回憶,最豐美的還是小時候。就像菱角那樣,不是菱角好吃,而是它附帶了不褪色的成長軌跡。把菱角買回家,即使不吃,擺在碗裡看它那魔爪一樣的外形,告訴小朋友菱角的寓意,那也是一種飲食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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