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暴笑和流泪的爱情故事--爱情两好三坏(23)诚意推荐!!

加护病房外,小雪双掌合十祈祷,嘴唇紧张到发白。她的心里很乱,被无限膨胀的荒谬给淹没。

人生并不是小说。太多不必要的峰回路转,让小雪的心很沉重。小雪不需要这样的高潮迭起让自己更爱阿克。她早已给出了全部的爱。

“血压过低,50/70,脉搏微弱,瞳孔略微放大,有严重的脑震荡,刚刚紧急送断层扫描,有脑干发黑的迹象。有没有通知家属?”刚刚阿克被送出急诊室时,负责紧急手术的医生这么说。小雪的心都空了。

店长一接到电话就赶来了,急到焦头烂额,帮忙小雪应付阿克的保险公司跟联络阿克远在南部的家人。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正睡在自己身边,眉头还是紧绷的。

警察局也派人来做了笔录,带走了救护车一并送来的三个小流氓,个个都有轻微的脑震荡,惊魂未定。至于他们要吃几年牢饭,小雪根本没有心思去想。

小雪的身旁,堆了好几个不同口味的便当。

她记得,阿克说过,他是一个只要吃饱了,就能百病痊愈的超级笨蛋。

可是阿克还没醒,一直都还没醒,连一口饭都送不进他的嘴里。“是我夺走了阿克的好运气吗?”小雪喃喃自语,看着双手握紧的两只手机。

一只手机吊着绿色猴子,那是阿克的。一只手机吊着粉红猴子,小雪自己的。

小雪脸上泪痕未干,静静地拨打阿克的手机,反复听着自己甜腻又撒赖的语音铃声,回忆这段日子以来,一切的一切。然后又哭了出来。

在一起才满一个月,就发生这么可怕的厄运。毫无疑问,阿克是一个自己没有力量击出的正中好球。

如果阿克能够脱离险境,自己就离开他吧?

离开他,别再汲取阿克身上幸福的能量,别再自私了。现在的自己,一个人也能勇敢地活下去吧,阿克已经教会了她许多。

小雪摸着左手手腕上的旧疤,几乎已看不出来当初割腕的伤痕,只剩下淡淡的一抹红色。阿克的爱,早就渗透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远远的,青色走廊尽头,阿克焦急的家人赶来,拉着医生与护士问东问西。

小雪透过加护病房的玻璃,看着鼻孔插入呼吸管、被绷带重重缠捆的阿克。

然后,小雪删去了自己存在阿克手机里的来电铃声与相片。“再拨一次电话给我,以后你再也找不到我了,小雪会像妖怪一样,坚强地活下去。阿克也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小雪按着阿克的手机,拨给自己。手机响了。

“小雪妖怪,虽然我还搞不清楚我们之间那把宝剑是虾小,不过总有一天,它该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你是我眼中的苹果,Youaretheappleofmyeye.”阿克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克偷偷录了这段语音铃声,当做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月、同居九个月的礼物。这个笨蛋,今天下午明明还装做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雪妖怪,虽然我还搞不清楚我们之间那把宝剑是虾小,不过总有一天,它该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你是我眼中的苹果,Youaretheappleofmyeye.”

不断重复的铃声,小雪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想起了阿克曾跟她说过,在英文谚语“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里,其实是“你是我最珍视的人”的意思。“阿克,谢谢你。”

小雪轻轻地,拔走了绿色的猴子吊饰,将阿克手机放在店长的手里。

爱情与人生,不再是两好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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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醒来已经一个礼拜了。

店长转述医生的话,拉里拉杂的,用了奇迹、神奇、命大等同义词,总之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遭。脑部无虞,现在只剩皮肉伤要将养,转进了普通病房。

“小雪那个妖怪呢?”阿克含糊地问,他每次醒来都会问同样的问题。

虽然掉了两颗牙齿,忍着痛,还是可以用嘴巴吃饭。

跟阿克自己说的一样,他一开始张嘴吃东西,就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你自己养的妖怪怎么跟我要?该出现就会出现啊,让你猜着了还叫妖怪?”店长在病床旁吃便当,每次阿克这么问,他就如出一辙地回答。等一下陪阿克吃完便当,店长又得赶回卖场。

“也是。”阿克看着一旁的手机。表面上一派不在乎,心中却很不踏实。

有时他无聊打电话给小雪,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小雪也没有来看过他,他很担心小雪发生了什么。

“店长,说真的,小雪没事吧?”阿克迷迷糊糊记得,那个恶夜的最后,小雪并没有受到伤害才是。

“没事啊,不信你自己去问警察。倒是围殴你的那三个浑蛋,现在被起诉重伤害罪,晚点警察还会来问你笔录,吃饱了就睡吧,才有精神说话。”店长吃光便当,拍拍肚子。

阿克看着手机。里头的小雪照片消失了,铃声消失了,怪到无以复加。

“店长,你有没有镜子?”阿克问,突然有个想法。

“被揍到鼻青脸肿有什么好看?”店长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帮阿克照脸。

阿克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并没有涂满的红色唇印。那感觉比起九个月前,凭空消失在晨曦里的妖怪,还要让阿克迷惘。

两个星期后,阿克出院,这段期间还是没碰着小雪。

裹着还需回医院换药的绷带与胶布,阿克回到了久违的租屋,里头关于小雪的一切几乎都蒸发了。

衣服、小饰物、保养品、写着奇怪言语的小纸条,全都消失不见,好像这段捡来的爱情从未发生过似的。

小雪曾经存在的证据,只剩下那一只偌大的鱼缸。

鱼缸里头,“女子十二乐坊”呆呆地看着阿克。水里除了几株水草,还新沉着好几百个由小丁当扭蛋玩偶粘成的小假山,蓝色的一片,散发出幸福的气息,那些都是小雪长期搜集的幸运。

住院这几天全靠店长帮他喂鱼,但店长当然不晓得小雪所有的东西已经搬走。

“不是吧?”阿克很不习惯,一个人坐在和式地板上,东张西望。

明明房间里的东西还不少,但他却感到很奇怪,空荡荡的。大概是一种学名叫寂寞的滋味袭上心头。

“新游戏吗?嗯,一定是新游戏。”阿克自言自语,对着鱼缸里的“女子十二乐坊”笑了出来。

伤口结成的伤疤掉了。

阿克回到苹果计算机公司上班,负责台湾地区的网络宣传。他的工作内容是制作文宣与台北所在地的趣味短片,对熟悉次世代乱七八糟想法的阿克来说,这是如鱼得水。

但拨打电话给小雪,连嘟嘟声都消失殆尽,只留下“您拨的电话是空号”。到小雪打工的水族店,老板说她前些日子离职。跑去小雪的旧租屋,管理员反问,小雪不是早就搬去跟你同居了?阿克完全失去小雪的下落,只剩下记忆。等一个人咖啡店,快打烊的时间。

“阿不思,你说说看,小雪这次是在玩什么游戏啊?城市捉迷藏?猜猜看我可以躲多久?谁是隐形人?”阿克连珠炮问,坐在咖啡吧台上。

阿不思用一种很特殊、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阿克。

“你说啊?有话直说不就是你的拿手好戏?”阿克鼻子上还贴着胶布。

“今天请你喝一杯‘等不到人咖啡’吧。”阿不思酷酷地说道。“你别诅咒我。”阿克瞪着阿不思,竖起中指。

“那改请你喝一杯‘痴心妄想之执迷不悟’咖啡吧。”阿不思卷起袖子。

棒球打击练习场,铿铿铿声不断。

阿克孤独的身影,凝立在时速一百四十公里打击区内,立刻被球友们发觉不对劲儿。几个好事的常客忍不住出口询问:

“小子,那个常常跟你在一起的女孩跑哪儿去了?”“是啊,好久没看见她啦。”

“那个女孩是不是把你甩啦?看你本来奇低的打击率居然又下降了。”

“不会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搞丢了?你也真是的!”阿克只有苦笑。小雪妖怪这次玩的游戏,真是又长又闷又寂寞。“如果这一球我可以击成全垒打,小雪就会回来!”阿克在心里这么制约自己,却连连挥棒落空。

阿克叹气,原本精力过度旺盛的他,现在常常觉得挥起棒子很容易累,因为背后的铁丝网少了双守护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喜欢小雪,他也自认不需要借着小雪的凭空消失,让自己对这份感情有更深刻的体会。小雪也应该了解这点,所以他实在想不透这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回来吧,我认输了。”阿克对着手中的球棒说。

幻之绝技。

阿克打开门走进,大大方方站在痴肥老板面前。

老板依旧对着彩虹频道大发议论,一只手正捏着超勤劳握寿司,几个客人正满脸斜线地看着桌上的菜,满肚子大便,神智迷离。

“老板,你还有没有看过上次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女孩子吗?”阿克举手发问。

痴肥的老板愣愣地打量着阿克,努力思索着这个眼熟的人是谁。“就大概在半年前,不付钱就烙跑的那对情侣啊,有个笑得很甜的女孩。”阿克详细地解释。

“哦……干!别跑!”痴肥老板恍然大悟,抓起桌上那把大锈刀就冲来。

阿克转身就跑,老板在身后一边喘气一边大吼大叫,在大街上追逐。

不知不觉地,阿克笑得很开心,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阿克下了班,有事没事就会跑去幻之绝技,跟痴肥的老板来个三百米长的你追我跑。老板在后头大骂,阿克兴奋地拔腿狂奔。

久而久之,老板居然因此减肥了五公斤。“喂!我不追了!”有一次老板大叫,停下脚步,喘得一塌糊涂。“是吗?干吗不追?”阿克停步,大感可惜,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老板。

“臭小子我问你,你干吗边跑边伸手?”老板瞪着阿克,心中的疑团已久。

阿克看着自己奔跑时,不由自主地伸出的左手。“是啊,为什么?”阿克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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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生了病。

一种在深夜里漫游大街小巷的病。

莫名地,阿克会在邮筒前站岗,骑着脚踏车巡逻入夜后的台北,观察每个逗留在邮筒附近的行人。

但可爱的城市传说邮筒怪客,随着小雪妖怪的退隐一同埋葬在这个城市里。电视新闻不再出现怪客对邮筒施暴的怪异笑闻,倒是多了“邮筒守护者阿克”的追踪报道。

“请问这位先生,你为什么常常在半夜巡逻邮筒?是不是因为情书曾经被邮筒怪客烧去,所以想协助警方,将怪客绳之以法?”记者将麦克风递给阿克,认真的眼神让阿克差点笑了出来。阿克看着摄像机,不晓得某个荧光屏前,是不是有双熟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小雪,现在我随身携带着我们之间的宝剑呀!”阿克下脚踏车,解开背上的球棒套子,拿出球棒,摆出一个最帅的打击姿势。记者与摄像师尴尬地看着阿克,却见他眼睛闪闪发光。后来,这座城市出现新的悲伤传说。

有些人逐渐发现,在各大告别式中,经常可见到一个上台演讲的男子,深呼吸,敲敲麦克风,开始说故事。男子拙于言辞,却每每说得自己热泪夺目。这个男子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棒球笨蛋,跟扭蛋女孩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