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打河畔的见证

近打河畔的见证
谢伟恩 on 2003’年’08’月’23’日’ (743 Reads) Visit My 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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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打河畔的见证
撰文:谢伟恩
(乡土古迹研究学会)

虽然怡保是霹雳州的首府,可是,除了英国殖民地时代所遗留下来的英式老建筑物之外,实际上这个经历百年沧桑之后的城市并没有留下很多与华人有直接关系的民间古迹。

随着社会与经济在这近廿年的急速发展,这些寥寥可数;但是却又极具代表性的历史古迹都渐渐被民众所忽略或被遗忘。

若说江沙是霹雳州的皇城,那么旧街场就是怡保的历史总汇。无论是以历史或地理的观点来看;我认为近打河与横过河流的休罗街可说是整个怡保市最原始的起点。然而随着时代的无情辗转,怡保市的商业中心早在80年代后期渐渐转移到新街场和吉磷当等地谋求发展。显然曾经风华繁茂的旧街场如今己经黯然迟暮。

我从近打河堤的石梯阶拾步走进如今己沦为无人接管的私营停车场 ( 即人民公
园 ),缺入眼帘的是一间在这悠悠百年里默默见证着近打河域两岸沧桑变化的陈
旧庙宇。

这间在比邻霹震华小巍峨校舍强烈对比下的古庙显得份外寂寥与沉默。事实上除了一些旧街场的老市民之外,大部份市民都不知道这座名为 “坝罗古庙” ;或俗称 "大伯公庙"的庙宇,迄今已经拥有130年的悠久历史。

其实 "坝罗吉庙"这个名字的本身就足以印证怡保官方历史以外另一页悠长久远
的传奇。

"坝罗"是怡保的旧名称。在霹震州人民的共同记亿之中,"圾罗"曾经就是繁华世界的代名词。然而坝罗古庙以130岁的高龄默然见证了治保的兴起、发展和凋落,使我不禁想起鲁迅诗句 "荷载独彷惶。的惶然。

每逢初一十五以及神诞节庆,坝罗吉庙都善信如云,香火鼎盛。多年来都香火不绝。可是却没有多少人真正清楚庙里所供奉的大伯公的由来。

大伯公原为大埔人张理,清朝乾隆十年 (1745年)与乡人冒险出航。船只航行至南洋一带的海面时,遭强烈的飓风冲泊到海珠屿 (即今之马来西亚摈城州岛屿),成为海珠屿岛上的第一代华人。

张理指导岛上当地的土人开垦土地、伐木建屋,为当地作出很大的贡献,造福人群。然而,张理却在一次上山采药时,不幸在山上失去了踪影。后人为了纪念张理的贡献。尊张理为人格神,并在摈岛建了大伯公庙。

后来,百多年前的坝罗(怡保)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瘟疫,人心惶惶。由于坝罗华社听闻摈岛的大伯公非常灵验,于是便动议派员专程赴往摈岛将大伯公接来,并且在近打河畔大兴土木建庙安置大伯公。从此,大伯公便跨州坐镇在坝罗埠。

可是,当时原来的大伯公庙时常面对因近打河水泛滥所带来的水患之苦,于是在怡保华社闻人梁碧如 (又名梁辉)的周旋之下,便向英国殖民地政府申请了河边的另一个地段以迁建新的大伯公庙。当时获准的地段除了现有的庙址之外,面积包括了霹雳华小和前面的人民公园地段。

然而,坝罗古庙自1968年修建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扩建过,加上怡保城市计划的迅速开展,原来被划分为宗教用地的地段多年来不断地被切割出来用作教育和其他用途。使得这间古庙在形势比人强的窘境之下,无奈地被时势挤逼到一个毫不显眼的小角落。

虽说坝罗古庙所供奉的是大伯公,可是许多信徒却因为搬家而更换新神像的关系,把释尊、观音、太上老君和关公及其他神像送到庙里来置放。然而坝罗古庙也来者不拒、一概收下,使得这间古庙成为众神变相的养老院。

除了拜佛求神以外,早年庙前发生过许多宗 "斩鸡头"事件,同时也为不少新人在这座古庙里举行过婚礼。因此,过去的坝罗古庙除了肩负宣教场道的本职之外,该庙也扮演着如同中国旧社会的词堂或乡公所的角色,为怡保华人社群排解各种纠纷和仪式的主持。

坝罗古庙不仅是代表着一种宗教信仰的存在,当时也代表着早期南来华侨对故乡的一份无限眷恋。

坝罗古庙除了古意的名字饶具历史的意味之外,古庙的位置也幽然地叙述着怡保往昔的繁华风光。

原来。百年前的怡保因为陆路的建设还未成形,再加上当时近打河的河床很深,因此最主要的交通仍依赖水路。而近打河自然就成为怡保最主要的交通要道。坝罗古庙的建材都是从中国大陆远道海运而来。建材如同当时从外国进口的货品般抵达巴眼拿督色海之后,再取道近打河运到怡保来。当时古庙位居闹市,附近的近打河堤就是人们和货物南来北往的码头。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被日军铁蹄蹂躏了3年又8个月的怡保顿时市道瘫痪,元气大伤。坝罗古庙毅然在百业待兴的当时,在古庙的正对面建了一座校舍,创校免费教导战后家境欠佳的清贫子弟以及有意进修向学的超龄学生。

这所义校的创立无疑是适时地迎合了当时华社急切需求,因此义校一度办得甚具口碑。

可是,随着后来教育的普及化,普遍人民都享有接受教育的平等机会,所以这所古庙所创办的义校也就渐渐完成其历史任务,最后甚至变相沦为智障学校或托儿所。

十多年前,由于学生人数下降至仅剩区区的5人,古庙管理层经过多次冗长的开会及商讨后,不得不面对时代的变迁而作出停办义校的无奈决定。古庙义校办了将近50年,它的建立和关闭与整个社会的发展及变迁都有着息息相关的互动关系。

虽然坝罗吉庙在停办义校前,曾经为手上的办学准证而四处奔波以寻觅新主接替,可是坝罗古庙却一直都找不到适合的接棒人。因此,义校在停办的两、三年后,最终只好黯然地将办学准证归还予教育局。

圾罗古庙无奈地卸下教育兴学的沉重担子之后,理事会随即便把校舍拆除,改建成一座华丽的牌楼,把所扮演的社会角色剧然往后倒退到宗教与慈善的原来岗位上。

虽然新建成的牌楼髹了非常醒目鲜艳的红漆,可是在古老简朴的古庙强烈的对比之下,鲜艳的牌楼却又显得突兀而不搭调。

今天的坝罗古庙除了每逢初一十五许多善信拿着香火和祭品前来拜神还愿之外,平日显得份外冷清和寂寥。

每年的农历二月十六日,坝罗吉庙为了庆祝神诞在庙前搭建戏台,连续八、九日上演酬神戏。然而酣神戏的节目却由过去的大锣大鼓粤剧更改为歌台演出以迎合观众。

尽管场面依然热闹,但是却显示出在现代潮流的冲击之下,古庙己渐渐无法稳守华人的传统和文化的传承。

尽管如此,坝罗古庙管理委员会除了经常捐增市内的老人院,为慈善事业尽一点绵力之外,坝罗古庙对华教的支持仍非常维护。每年古庙管理委员会从香油的收入中拨出6000元捐助怡保市内的3间独中,显然古庙在华文教育的背后仍默默地作出贡献。

悠悠的近打河水仍与坝罗古庙朝夕相依相偎,彼此都冷眼注视着身边这座老城在无情的时移势易之下显得越来越哑然;越来越沉寂。如今,近打河与坝罗吉庙虽然同祥在历史上都没有显赫的背景,可是在滔滔近打河的流水声与从古庙偶尔传来的阵阵古钟声响里,许多史册不屑记载的华人拓荒血泪史却尽在无奈的隐涵之中欲语还休…

稿于16.8.2003,愚人之家

聼說要建大型商業中心和公寓 [s:22][s:22][s:22][s:22]

坝罗,现在20岁以上的怡保人,依然会习惯性的用这个名字称呼怡保.不过,有多少人知道,怡保有一个新村叫坝罗新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