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文 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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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經歷一場憂鬱症風暴,銷聲匿跡好段時間,鄭秀文這次回來,帶著重新出發的療癒力量,對生命和人群的熱情就像「換血」過,簡直變了一個人! 堅定表明信仰之外,鄭秀文積極傳福音、做公益。她出見證書和福音專輯,捐出版稅,還在世界展望會助養二十多個孩子,並不惜辛苦,素著一張臉、不帶助理,四處奔走偏遠地區服事失親孩童。鄭秀文說:
「我現在跟以前最大的不同是喜樂。以前有很大的黑洞不能填滿,現在常被濃濃的愛包圍,生活就像是『拍拖』一樣開心,看見的世界都是花朵。上帝的愛讓我有喜樂和希望,有信心走每一天的每一步。」
怎麼會有這些轉變?是什麼力量在激勵她?鄭秀文接受《真情部落格》專訪,首次在節目上細談她靠信仰走出憂鬱症的點滴經歷。

▲鄭秀文帶著憂鬱去拍長恨歌,拍完陷入谷底

曾以為成就、美貌是一切
鄭秀文1999年參加香港第七屆新秀歌唱比賽第三名而出道,梅艷芳是第一屆的第一名,這場比賽堪稱香港天王天后的踏板,鄭秀文回溯:「我沒有明星夢,當時參加比賽只因為讀書不太好,對唱歌蠻有興趣,就用亂撞的心態去試試看。」
二十年來演藝事業屹立不搖,某方面是靠鄭秀文追求完美的驚人意志力。為了減肥,她可以七天只吃兩顆蘋果,就算昏倒也要維持大家眼中永遠光鮮亮麗的天后Sammi。完美主義、堅強意志力,原應是一種優點,但如果是被錯誤價值觀驅策呢?鄭秀文說:「追求完美帶給我很大的傷害,也讓我常常聽不到自己心底的需要。我以為金錢、漂亮就是一切,沒想到追求的過程讓我感覺很受傷……我把很多錯誤的價值觀放在自己身上,心那麼小,怎麼承載這麼重的壓力?我常忽略自己的感受,比方悲傷、身體的需要、休息的需要。」
「曾經對我來說,『第一名就等於鄭秀文』,跟隨世俗一大堆一直追追追,我以為這些東西就是我的生存價值,以為世界價值觀等於一切,後來才知道,我心裡長期存在一個黑洞,要上帝的愛才能填滿。」
忙亂迷惑之下,鄭秀文有段時間常常算命。鄭秀文坦言,這是自己很不願意暴露的一件事,在寫《值得》這本書時一度很掙扎,但她依然決定坦承:
「我用一些很蠢的方法想預知未來,後來經歷憂鬱,卻發現這些東西根本不能幫助我站起,我需要很大的力量去拯救我的人生觀、把它扭轉,這是算命不能的。我需要的是站起來的力量,算命就算告訴我未來會怎樣,當下過不了又能怎樣!」

▲舞台上的Sammi向來熱力四射。

別人看到漂亮的玻璃,裡面是條爛蟲

   張愛玲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鄭秀文則形容自己說:別人看我,看到的是一指漂亮的玻璃,但裡面卻是一條爛蟲。 

鄭秀文在演完電影《長恨歌》後精神耗弱徹底倒下,因此有人說她是入戲太深、所謂「角色附身」。對這說法鄭秀文不置可否,現在她才透露:「我不覺得我跳不出,只是這個藉口也讓我鬆一口氣。我憂鬱到一種不行的地步,人家這樣說,反倒讓我可以不用解釋自己有憂鬱症。」
早在一開始接演這部戲的時候,鄭秀文精神狀況已經開始耗弱,只是她撐出堅強的外表,鄭秀文自剖:「不是拍《長恨歌》讓我憂鬱,而是我帶著憂鬱去拍這部電影。」甚至,她還透露:「當時挺多廣告合約,但每到開拍當天卻因為沉重的無力感而不能工作,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無法走出房間,最後一刻只好打電話給助理說我病了。所以不斷的賠錢了事,很多混亂狀況都是因為憂鬱症。」
本身精神狀況已經出問題,拍這部戲又非常辛苦,為了因應角色需要,鄭秀文得在短時間內一下增肥一下減肥,鄭秀文說當時:「每天不能吃又要跑步,加上嚴重憂鬱,這一切都要把我壓垮。我常常跑步完就像死掉的蟲般攤在沙發上無法動彈,身體很弱,心靈更弱,這是讓我真正倒下的其中一個關鍵。」
拍完之後,鄭秀文自覺像「煤油燈完全沒油了」,她需要把自己關閉起來,盡情把壓抑的憂鬱發洩出來。喜好閱讀的她,在這段時期大量閱讀,她稱之為一場「浪漫假期」,沉浸在書的世界,試著暫時抽離自己的無力感。
那是什麼樣的無力感?鄭秀文說:「連走出房間的力氣都沒有,腦子不能正常運作,很亂。」飲食、作息完全失調,一下不吃不喝一下又暴食,短時間內胖了十幾公斤,關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整個月都沒照鏡子,連續七天沒洗澡。她跟父母住,但是盡量不願影響家人,「生命完全沒意義,生活在一個隔絕的小箱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起床時感到絕望,白天睡覺,把窗關起弄得黑黑的,晚上才稍微能出來就活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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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秀文投入世界展望會,用愛擁抱孩童。

公開表明:「上帝拯救了我」
那段「非常時期」,關於鄭秀文的流長斐短很多,她煮飯把手燙了個疤,外界就傳言她自殺。鄭秀文無力理會流言,當然更不可能找醫生面對自己的低潮,「最初沒意識到是憂鬱症,也不敢承認,就選擇逃避,躲回我自己的小世界。」
但是,上帝親自尋找失喪者,聖經這句話在鄭秀文身上奇異發生了,鄭秀文見證說:「到非常嚴重的時候,常有聲音在對我說:『能救妳的不是醫生,而是我,妳祈禱吧!』那是很強很強的聲音,要我跪下祈禱。」十幾歲時跟著姊姊去過教會,做過決志禱告的她,繞了一大圈,「後來我算命拜拜什麼都幹,沒想到生命跌到谷底時,是上帝拯救我。」人的盡頭是神的起頭,鄭秀文說:「當時我的禱告很崩潰,無路可走,神是唯一能依靠的,我把一切都交給祂。祈禱帶給我情緒很大的安慰釋放,我心裡很多負面感受都透過祈禱得到醫治,一步步看見上帝的帶領!」
希望有團契生活,但又無法跟人群相處,鄭秀文禱告求神開路,八個月後,很奇妙的,上帝把她帶到一個小查經班,讓她認真面對自己的問題,鄭秀文說:「聖歌響起時我就淚流不止,負面情緒都隨眼淚流出,那是一種『安靜的崩潰』。」鄭秀文的生命是從禱告開始翻轉的,她強調禱告的重要性:「這八個月的禱告對我很重要,後來我就受洗了。禱告是我每天很重要的生活習慣。」
在最軟弱的時期,與上帝的親密經歷使她至深感動,委身不渝,她說:「現在談了都還會起雞皮疙瘩!那種感動是祂明白我,祂知道我的脆弱在哪,在那裡供應我,填補我的黑洞。相信,就會被帶領。」
如今,鄭秀文堅定地說:「到現在我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我願意公開說:上帝拯救了我!」為了走出低潮,鄭秀文勇敢向上帝求:「給我勇氣再度面對人群,我希望做一場演唱會。」經過三年的憂鬱,鄭秀文開了一場復出演唱會,那天起床她感觸很深,靜靜寫了封信給自己,句句肺腑之言,演唱會中她公開讀出,許多觀眾被感動,她記得最後她對自己說:「最重要的是,Sammi,妳的勇氣回來了。」說到這裡,鄭秀文哽咽。

▲本次來台,鄭秀文參與手工皂義賣推廣。

寧可做上帝眼中寶貴的蘋果
雖然沒看過醫生,但是鄭秀文知道自己走過的正是憂鬱症的經歷,「現在我願意說,我有經歷過憂鬱症,只是沒看醫生。」
裡外煥然一新,鄭秀文展開新生活,連菸都戒了,「以前抽菸、說髒話覺得沒什麼,很流行、很潮,現在卻覺得不行。」鄭秀文的新價值觀是什麼?就是用信心順服神,「後來上帝給我的新價值觀我非常喜愛,順服地跟隨,這是很重要的,上帝為我寫人生劇本。以前我笨到相信算命,但是那是虛幻的,人生擁有對上帝的信心才最重要。」
至於要怎麼明白上帝的心意?鄭秀文一再強調禱告的重要性:「大小事我都會禱告,有些禱告遲遲沒開路或被關上,我就知道這個意念是不對的,這條路不能走。祈禱很重要,祂會帶領你,讓你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以前的鄭秀文,把世俗成就跟自己的名字畫上等號,現在,她發現自己真正的價值是:「神告訴我,每個人在祂眼中都是可貴的蘋果,不管我是不是憂鬱、有沒有成就、是不是像昨天的鄭秀文那麼閃耀,祂都非常愛我。我發現我以前錯了,我非常在意別人怎麼看我,現在我只要做上帝眼中可貴的蘋果,不要做別人眼中閃耀的一顆星。」
那三年的憂鬱,不但讓鄭秀文經歷上帝的愛,她也感受了人的關懷,比方說當時姊姊、弟弟默默地關心她,表面上沒讓她看見他們的擔心,常常通電話討論她的狀況,她感念於心。檢討到自己過去自私、脾氣差,還自命「直爽」,聖經使她明白愛是「不自誇、不張狂」,她懂了:「自私的人是不會開心的,但通過這三年,上帝給我很多磨練,我很多缺點都磨掉了。現在我還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我願意順服。我非常珍惜跟人的關係,這種喜樂很重要。」
重新投入工作,鄭秀文有了不同的使命,「我還是喜歡工作,喜歡努力的感覺,只是以前是追求成就感,現在發福音專輯、寫見證書有很大的使命感。很巧妙地,我的生命能讓人有啟發,辛苦熬過這三年,越痛苦越值得!現在很多痛苦中的人都會找我談,很多人好奇信仰的幫助,我用我小小的故事讓人知道上帝的能力,我非常喜歡這角色。」
「鄭秀文出福音專輯」,這麼大的轉變,不擔心市場的反應嗎?鄭秀文說:「上帝給我平安、勇氣、能力,因此我從第一天就不擔心銷量或被怎麼定義,越不去想這這些,上帝越保守。我的動機很純淨,希望講自己的故事讓人得到幫助。」
沒想到福音專輯在香港一發行,銷量立即直衝而上,她把全部版稅捐出去,幫助了很多慈善機構,果然如她說的:「你越不去擔心,動機越純淨,上帝幫助越大。」

為福音願意失喪生命的,必得著生命
重新投入工作,鄭秀文有了不同的使命,「我還是喜歡工作,喜歡努力的感覺,只是以前是追求成就感,現在發福音專輯、寫見證書有很大的使命感。很巧妙地,我的生命能讓人有啟發,辛苦熬過這三年,越痛苦越值得!現在很多痛苦中的人都會找我談,很多人好奇信仰的幫助,我用我小小的故事讓人知道上帝的能力,我非常喜歡這角色。」
「鄭秀文出福音專輯」,這麼大的轉變,不擔心市場的反應嗎?鄭秀文說:「上帝給我平安、勇氣、能力,因此我從第一天就不擔心銷量或被怎麼定義,越不去想這這些,上帝越保守。我的動機很純淨,希望講自己的故事讓人得到幫助。」

沒想到福音專輯在香港一發行,銷量立即直衝而上,她把全部版稅捐出去,幫助了很多慈善機構,果然如她說 :「你越不去擔心,動機越純淨,上帝幫助越大。」
用生命為上帝作見證,鄭秀文說自己「義無反顧」,「我義無反顧出了一本書,開宗明義就說義無反顧非寫不可。寫這本書很掙扎,跟查經班姐妹說我很痛苦,不想寫、不想打開自己,那得要公開自己最不好的地方,人家只要打我一拳我就無力抵抗了……我一直掙扎,還是順服了。該怎麼寫,我經過很多禱告。」為福音願意失喪生命的,必得著生命,順服神寫完這本書,鄭秀文得到一種療癒感,她發現,當她可以坦然當做歷史攤開,憂鬱症是真正畫下句點了。
這是屬於鄭秀文的軟弱變剛強。以前太忙碌,現在她珍惜跟家人相處的時間,也從一味接受愛的角色轉換為愛的交流。對愛情呢?鄭秀文說她對愛情有期待,對以前有反省,「以前是接受愛的那一方,以後我希望談的戀愛是對等的可以被愛跟付出愛。」
帶著對於愛的嶄新體會,鄭秀文敞開擁抱人群、需要關懷的靈魂。她可以推掉老闆給的工作,到醫院去傳福音還跑去雲南山區當一週的老師,住在當第一位老婆婆家,吃粗茶淡飯,她卻說:「心靈像吃了補品,生命豐盛了。」她打算每年都和兩個好友一起去。有次在蒙古幫沒父母的小孩洗澡,洗出來水是黑的,看到孩子泡在浴缸快樂的樣子,鄭秀文說:「霎那時有種當媽媽的感覺!」
從「天后」變「省后」,習慣被華服、物質包圍的鄭秀文,如今寧可把時間用來傳福音,或聆聽朋友的困難。現在的鄭秀文,像個關懷天使,大家的好朋友,她鼓勵觀眾朋友:「上帝的愛不偏不倚,只要信靠一定會找到。如果你不是信徒,建議從一個小小的禱告開始。」

【晶玉採訪後記】
Sammi的純真是讓我最感動的,她一來就要求禱告,過程中也一直強調禱告的重要,原來這是翻轉她生命的關鍵。她談起過去完全不害怕,不只康復,而且海闊天空,張力更大,不同於以前是用意志力,現在她沒有界限,由其坦承自己過去沒善待自己導致了黑洞,現在神讓她明白那一切都不能填補黑洞,所以她更快樂了,因為她不再在意別人麼看,而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