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玄谈 之 碧海青天夜夜心 (1-7 完)

[b]作者:老家阁楼

作品简介:[/b]

我们看到、闻到、听到、触到的一切均地我们的思想里,如果失去思想,那么一切都不存在。。。这是真的吗?

我思故你在 (1-15 完)

八月初三的凶案 (1-10 完)

碧海青天夜夜心 (1-7 完)

[b]我思故你在(完)

第一节[/b]

苏京心里很清楚别人是怎么评价他的,孤僻,不合群。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的,这世界上也曾有过一个叫苏京的阳光少年,现在少年长大了,他有了白小小,因此他拥有了全部,所以他觉得很满足,生活依然每天充满阳光,相九晚五,晚上和小小厮守在一起,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一年多了,他觉得自己快乐得象只小鸟。

快乐太满了,总会溢出一点来。苏京禁不住就答应了同事们,在他生日那天来他家庆祝。让他们看看自己温馨的小窝,品尝一下小小的手艺,也许他们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个孤僻的人了。在这个城市里,谁也没有见过小小,当然,他并不想让他们见到小小,那是我的小小。

艾玛是个可爱又烦人的大姑娘,庆祝的主意就是她出的,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了他今天过生日,蹦上跳下了一整天,非要让大家今天到他家里去闹腾,把办公室搅沸腾了,他也只好同意了。

写下自家住址后,苏京先走了一步,他要去市场采购吃的,他们要回家梳洗身体和心情,还要买礼物,总之,办公室的八小时见不够,非要在夜晚补上。

“我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苏京一进门先习惯叫了一声,然后低头换鞋。不用看他也知道,在三秒左右,白小小便会从后面跳到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脚跳上他的腰,然后在他左脸上狠狠亲上一口,大声欢快地叫:“生日快乐!”

“下来下来,”苏京总会用教训调皮小孩子的口气板着脸说,“别闹了,告诉我你今天都干嘛了?”

然后白小小就扳着指头向他喋喋不休地讲述她一整天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剪指甲和打死一只蟑螂。

“明天我要瓶点杀虫水了,这天气蟑螂都发情,一下子繁殖了这么多,我宣布,只留下一对公母,其它通通杀死,怎么样?小小。”苏京庄严地说。

“两对吧,一对太寂寞了,”白小小想了想说。

“不行,就一对,如果一屋有两对,那它们小两口说的悄悄话会被别外一对偷听走的。”

“可是,只有一对,那它们没有其它蟑螂的比较,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恩爱了,”小小总是理多的。

苏京歪头想了半天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同意:“好吧,那就两对,留四只,其它通通杀死!”

“不行,”小小突然又说,“留六只。”

“不是说好两对的吗?怎么又要多一对出来?”苏京奇怪地问。

“它们要有小孩啊,每对都要有一个小孩,那样就完整了。”小小托腮向住地说:“三口之家,好温馨哦。”

苏京扑哧一笑,“好好好,那就再留下两个小家伙,不过小家伙也要一公一母,长大了它们可以成为一对。”

小小没笑,目不转睛地望着苏京说:“苏,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苏京深情地望着白小小,走过去一把拥住她,轻轻吻着小小洁白光滑的额头、清澈如水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不要孩子,小小,我只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就可以了。”

小小在他怀里轻轻摇了两个,“不好,我想要孩子,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我想要个小女孩,你不在的时候,她就可以和我玩,那样我就不用整天找蟑螂了。”

苏京没说话,用指头怜爱地梳着小小柔顺的头发,眼睛默默望着窗外,轻轻点点头,在心里说,“我答应你,我们会有个小女孩的。”

苏京心里很清楚别人是怎么评价他的,孤僻,不合群。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的,这世界上也曾有过一个叫苏京的阳光少年,现在少年长大了,他有了白小小,因此他拥有了全部,所以他觉得很满足,生活依然每天充满阳光,相九晚五,晚上和小小厮守在一起,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一年多了,他觉得自己快乐得象只小鸟。

快乐太满了,总会溢出一点来。苏京禁不住就答应了同事们,在他生日那天来他家庆祝。让他们看看自己温馨的小窝,品尝一下小小的手艺,也许他们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个孤僻的人了。在这个城市里,谁也没有见过小小,当然,他并不想让他们见到小小,那是我的小小。

艾玛是个可爱又烦人的大姑娘,庆祝的主意就是她出的,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了他今天过生日,蹦上跳下了一整天,非要让大家今天到他家里去闹腾,把办公室搅沸腾了,他也只好同意了。

写下自家住址后,苏京先走了一步,他要去市场采购吃的,他们要回家梳洗身体和心情,还要买礼物,总之,办公室的八小时见不够,非要在夜晚补上。

“我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苏京一进门先习惯叫了一声,然后低头换鞋。不用看他也知道,在三秒左右,白小小便会从后面跳到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脚跳上他的腰,然后在他左脸上狠狠亲上一口,大声欢快地叫:“生日快乐!”

“下来下来,”苏京总会用教训调皮小孩子的口气板着脸说,“别闹了,告诉我你今天都干嘛了?”

然后白小小就扳着指头向他喋喋不休地讲述她一整天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剪指甲和打死一只蟑螂。

“明天我要瓶点杀虫水了,这天气蟑螂都发情,一下子繁殖了这么多,我宣布,只留下一对公母,其它通通杀死,怎么样?小小。”苏京庄严地说。

“两对吧,一对太寂寞了,”白小小想了想说。

“不行,就一对,如果一屋有两对,那它们小两口说的悄悄话会被别外一对偷听走的。”

“可是,只有一对,那它们没有其它蟑螂的比较,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恩爱了,”小小总是理多的。

苏京歪头想了半天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同意:“好吧,那就两对,留四只,其它通通杀死!”

“不行,”小小突然又说,“留六只。”

“不是说好两对的吗?怎么又要多一对出来?”苏京奇怪地问。

“它们要有小孩啊,每对都要有一个小孩,那样就完整了。”小小托腮向住地说:“三口之家,好温馨哦。”

苏京扑哧一笑,“好好好,那就再留下两个小家伙,不过小家伙也要一公一母,长大了它们可以成为一对。”

小小没笑,目不转睛地望着苏京说:“苏,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苏京深情地望着白小小,走过去一把拥住她,轻轻吻着小小洁白光滑的额头、清澈如水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不要孩子,小小,我只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就可以了。”

小小在他怀里轻轻摇了两个,“不好,我想要孩子,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我想要个小女孩,你不在的时候,她就可以和我玩,那样我就不用整天找蟑螂了。”

苏京没说话,用指头怜爱地梳着小小柔顺的头发,眼睛默默望着窗外,轻轻点点头,在心里说,“我答应你,我们会有个小女孩的。”

小小在苏京温暖的怀里依了好一会,看到地上苏京买回来的几大包食物便问:“苏,你不是说今天生日要吃我做的牛排吗,怎么买了这么多菜回来?”

“哦,今天同事们非要来家里给我庆祝生日,一年了,他们就咱家没来过,所以这次非来不可了,一会我们一起做菜吧,他们九点左右会到的。”

“好哩,”小小高兴地说,“咱家也可以热闹一回了,不过,我不让你进厨房,那是我的领地,你去冲凉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说完小小提了食物走进厨房。

墙角的老式挂钟刚刚敲响九下的时候,刺耳的门铃声接续了余音,这时候,腰上围着围裙的苏京正好端着最后一盘香辣局虾走出厨房。

“来了来了。”他一边应着一边把菜放到餐桌上,然后解开围裙走去开门。

办公室的两男四女象约好似的同时出现在了门口。接着迫不及待涌进门来大惊小怪地审视和评论着他家的摆设。

苏京笑着说:“平时上班也没见你们这么准时过。”

年纪较大的刘姨不无惊讶地说:“小苏啊,这里真的是你一个人住吗?收拾得好干净整洁哦,看来,你不用娶老婆也问题不大了,呵呵。”

比刘姨小几岁的张姐也附合道:“是啊,我和刘姨还偷偷想给你介绍对象呢,是不是你已经有了秘密情人了?”

一贯嗓门粗大的刘勇走过来拍拍苏京的肩膀,羡慕地问:“哥们,你哪来那么多时间收拾屋子啊?”

四眼仔赵奇志赶接上:“苏京一下班就回家,从不出去玩,敢情业余爱好就是这个啊,呵呵。”

陈洁是个小姑娘,没出声,不过心里也对苏京家里的出奇整洁感到意外。只有艾玛眼光特别,她打量的是苏京家中的摆设,电视柜后面挂着一张绣有布达拉宫的挂毯,挂毯两边分别垂着两条哈达,令她意外的是,一条是常见的白色哈达,另一条则是不常见到的蓝色哈达,蓝色哈达就她这个藏族人来说,也只见过两回,是在一家喇嘛庙见到的。蓝色是蓝天的意思,蓝色哈达在藏族是非常尊贵的,谁会送他蓝色哈达呢?另外艾玛还看到了一把非常漂亮的藏刀,一个小转经筒,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藏族手工艺品,简直象一家藏品收藏店了。

“哇,苏京,你该不会也是藏族吧?”赵奇志也看到了那把漂亮的藏刀,站到近前仔细欣赏起来。

苏京腼腆地笑笑说:“我去过西藏,这些都是我带回来的纪念品。”

艾玛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家比我家还象藏族了,你很喜欢西藏吗?”

苏京点点头,“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很有吸引力。”

“那你就找个藏族姑娘做老婆好了,”刘姨凑过来一把推艾玛到他跟前说。

艾玛脸红了一下,竟然想不出说什么,只好又红了一下。

苏京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刘姨又开玩笑了。”

这时,刘勇突然一声惊呼,吸过了所有注意力,“哇靠,这虾真他妈好吃?苏京,是你做的吗?”说话间,他已在大嚼不停了。

“来来来,我们都坐下吧,一会菜凉了。”苏京赶紧招呼道。

艾玛偷偷打量了一下苏京的手,他手背上还沾了根葱丝,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做一手好菜。自从半年前进了这家公司,她就一直对苏京暗暗揣摸,总觉得他孤傲里有那么点不凡的气质,让人捉摸不透,这是一种让人很难捕捉到的感觉,很有一种艺术家的味道,并且是那种出尘不世的艺术家。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现他也喜欢藏族物品,这种发现让艾玛感觉到苏京和自己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仿佛仰望了许久的月亮一下子出现在了眼前的脸盆里。

陈洁年龄最小,于是抢着为大家添酒。例行的给寿星祝酒过后,大家终于抗拒不住美食的诱惑,埋头苦干起来,不时有人在咀嚼的空当给苏京奉上两句赞叹和加勉,心里也许在盘算着不花钱吃到如此美食,应该早早想好下一次再享用的借口。张姐平时在家也是老公伺候伙食,此时不禁暗暗起醋意,没想到平时在办公室无聊时常在心里拿苏京和老公作各方面幻想式比较,竟漏了这一项,不过不管哪项,苏京都占了绝对优势。刘姨就后悔当初听了婆婆的话,想生儿子果然就生了儿子,不然生个女儿现在就可以近水楼台招苏京回去做婿了。那两个大男人倒是没多想,一心吃完一样赶紧用酒嗽嗽口,再吃下一样。艾玛的心思就多了,脸盆里的月亮似乎触手可及,可是她也有担忧,怕捞不起来,不知是否到了伸手去捞的时候,也许只是这一伸手的距离,已足够让她心里甜滋滋的了。

苏京心情很好,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想到小小的手艺竟然能得到如此大的礼遇,这使他很开心,不时瞄一眼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小,两人对视一笑。

“苏京,吃啊,你怎么不吃?来,哥们喝一杯,祝你越活越老。”刘勇举杯邀请。

张姐在他旁边听了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你不知道啊,”刘勇腮帮子鼓鼓地涨着脸解释:“苏京人又帅,做菜又好吃,要命的是竟然还是王老五,我想只好让他快点老了,不然他不王老五,我们就得一世王老五了。”

“哈哈。。。”大家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苏京微微一笑,举杯干了。

“我说苏京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吧。”刘姨问。

“27。”苏京老实地说。

“你就不想成个家?要不要刘姨我帮你介绍介绍?要不我们的小陈和艾玛都有不错嘛。”刘姨指点江山般用筷子指指对面坐的两个女士说。

“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赵奇志总爱狗尾续貂地接别人的话尾。这话说完,两个大姑娘都脸红了。

“谢谢刘姨,我还早着呢,嘿嘿,”苏京也被刘姨直白的话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苏京,你这样不行,你得赶早表个态,你要退出了,我和奇志可就要瓜分她们俩了?”刘勇也不客气地指点江山。

“瓜你个头啊,”艾玛伸出筷子打了一下刘勇的手背骂。

刘勇夸张地摸摸被打的手背,委屈加报复的口气说:“你放心,我看中的是陈洁,你那臭脾气也只有胸有奇志的赵奇志才敢要你,苏京,你说对不对?”

“呸,”陈洁也举起筷子作状要打。赵奇志似乎很乐意听到这话,只在一旁傻笑。

苏京也傻笑,他是不知所措,不懂作答,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看沙发上的白小小,她正微笑地看着他,仿佛喜欢看到被作弄的苏京。

酒足饭饱以后,陈洁和艾玛抢着要去洗碗,苏京推了一下没推掉,只好让她们二人去了。清理工作搞完后,大家嘻嘻哈哈围到客厅里给苏京递上生日礼物。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这帮被朝九晚五磨得毫无想象力的家伙竟然不约而同都送了苏京一条领带,更惨不忍睹的是样式都一模一样斜纹的,区别也只在颜色上。还是刘勇反应快,找了个好理由,“苏京,这说明我们一致认为你戴斜纹领带比较好看。”

最后,刘姨发现只有艾玛没有拆礼物,便笑着问:“艾玛,你该不会是买了圆点领带吧。”

艾玛有点不好意思,慢慢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来,并没有外包装,看来不是在商场刚买的。然后红着脸递给苏京,小声说:“生日快乐!”

苏京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惊呼起来:“太好了,是黄色的,黄色的。”

大家把头凑了过来,只见一条黄色丝巾叠得整整齐齐躺地盒子里。“艾玛,苏京又不是女人,你怎么送他丝巾啊?”张姐说。

苏京两眼放光,看着丝巾上绣的一行行藏文兴奋地向他们解释,“这不是丝巾,是哈达,黄色哈达,藏族三色哈达,我就差黄色的了,谢谢你,艾玛。”说完,他把哈达拉了出来,向空中扬了一下,金黄色的绸质哈达轻飘飘漫扬在空中,轻轻地又落到了他手上。

“真漂亮啊,”这时候同事们才看清楚,不由得赞叹。

“艾玛,你真厉害,怎么会知道苏京喜欢藏族东西?”陈洁问。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藏族喜欢送别人哈达,这条是我妈带过来的。”艾玛脸红红地说。

苏京爱不释手地捧着哈达,这是他一晚上最兴奋的时刻,一会又望望艾玛,却不知该说什么来感谢,只是笑。

“我们照相吧,艾玛带了相机,”刘姨忽然提议,换来一片附和声,于是大伙便又有了忙碌的节目,苏京成了主角,和每一个人合影,又在许多合影里充当配角,在和艾玛合影的时候,艾玛突然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这个举动让他措手不及,刚想挣脱,快门已按下,这时,苏京看到了斜倚在房门边微笑的小小,看起来她很开心看到家里热闹的气氛。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照完像后,大家基本就开始告辞了,苏京送完客后开始收拾屋子。二男四女到了楼下一合计,六人竟然都不坐同一路车,只好就地分道扬镳。艾玛等车的站在下一条马路上,她一个人慢慢走着,不时把撞到脚前的小石子踢出老远,心思却还在一个小时前,大伙在忙着设计照相姿势的时候,她信步移到橱柜前,看到里面有一个相框,用雕花红木制成,很精美,只是她并无心欣赏这古朴的相框,她的注意力在相框里面的笑容上。那是一个很清秀娴静的女孩子的脸,典型的瓜子脸,下巴尖尖,弯弯的娥眉却无人工痕迹,无邪的眼睛非常明亮清澈,如果只是看眼睛,便会不由联想到江南水乡清晨的烟波。细细的嘴唇在两边尽头分别往上微微翘起,只是这轻轻一翘的细节,便让整张脸生动起来,不由得让人赞叹造物的巧夺天工。艾玛也不禁在心里轻叹,好一个水灵的小家碧玉。

艾玛想到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突然,艾玛发现相里女孩的头发。。。那头发竟然是真的,虽然被梳理得很整齐,斜斜划过额头,一直垂到肩下,但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那头发是人工一根一根极其细心和耐心植到像片上的。做这像片的人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及心思,会不会是苏京做的呢?那这女孩是谁?他的女朋友吗?艾玛感到想这个问题让她心里烦躁起来,便用力甩了甩头,徒劳地想甩掉烦躁。苏京屋里只有这一张女孩照片,不管她是谁,都肯定对苏京很重要。

这时候,突然肩下的挎包一紧,她本能地用手扯住了包带,同时转过脸一看,一张恶狠狠的男人脸正瞪着她,两只手已经把她的包抓在了手里,一边用力地扯。“抢劫啊——”艾玛的意识和嘴巴同时在第一时间喊道。

那男人一听到艾玛的叫喊,便急了,又不想放掉快到手的成果,于是毫不犹豫抬脚狠狠踩向艾玛的胸口。

苏京刚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便看到白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于是伸手轻轻搂过她的腰,小小温顺地把头靠在了他肩上,这时,电话铃突然急速响了起来。

“喂,你好,”苏京拿起话筒。不一会,他的脸色就变得严峻起来,快速说了句:“你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下来。”

苏京匆匆穿好衣服,临走不忘对小小交待,“小小,艾玛给人抢劫了,我要去看看。”

白小小吃吃地笑了一下说:“快去吧,人家可是对你有意思哦。”

苏京脸一红,责怪了一句 “别乱说。”然后就跑了出去。

看到艾玛的时候,她正无力地坐在电话亭旁边,头发有点松散,神情呆滞,看到苏京赶到,连忙站了起来,扑到苏京怀里呜呜开始就哭。

苏京闹了个大红脸,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们去报警吧,”

艾玛松开了手,抽泣着说:“人都走了,报警有什么用?”

“那你伤到了吗?”苏京又问。

艾玛拉起沾满泥尘的衣袖,只见她手臂上有斑斑血迹,“那人踢了我一脚,我倒在地上就擦伤了。。。”

苏京仔细看了一下,好在问题不大,他想到家里有药酒,便说:“去我家吧,我给你上点药,明天就没事了。”

艾玛点点头,顺从地跟着苏京回家。

走进家门,苏京先对沙发上坐着的白小小歉意一笑,然后从橱柜里拿出棉花药酒。

“艾玛,把手伸出来,可能有点痛,你要忍着哦,要先洗去伤口上的尘,不然会发炎的。”

当然艾玛并没有感到痛,只是麻麻的感觉,她看着认真细致的苏京,盘算着今晚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呆在一起,应该说点什么平时说不到的话题。

“苏京,你平时都是自己收拾屋子吗?”艾玛想不到更好的话题,只好从俗套切入。

苏京抬头看了一下艾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

“我还以为你请了钟点工呢。”

“我不需要钟点工的,呵呵。”苏京此时瞄了一眼周围,没看到小小。

“你一直一个人住吗?”艾玛感到自己正在引入正题,心跳开始加速。

苏京还是笑一笑,算是作答。

“苏京,其实。。。你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吗?或是。。。”艾玛猜想自己脸上一定很红。

苏京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完成手上的工作,完了放好药酒,走到橱柜前,拿出艾玛早先看过的那张照片,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相框,眼睛里堆起了无限的柔情蜜情,接着递给艾玛。

“艾玛,你看她漂亮吗?”苏京说这话时脸上充满自豪。

艾玛心里格登一跳,也许最坏的打算即将要得到证实了,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再看了一遍。照片上的笑容依然甜美,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纯净竟让她生不出一丝妒意来。

“她是我妻子,”苏京平静地说。

“啊——”这话让艾玛惊讶不止,“你结婚了吗?”

苏京摇摇头,“虽然没有世俗的婚礼,但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屋子是她收拾的,饭菜是她烹制的,幸福也是她带给我的。”

艾玛开始有点莫明其妙,她看到苏京在说话时神色非常安祥,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只不过,他的眼神却不象是在对她说话,而是望着她的旁边,象在对着另外一个人。可是,她早就注意到了,阳台上并没有晾着女人的衣服。

“你也许会对这张照片感到奇怪吧,那上面的头发是小小的,这是她亲手做好送给我的。”

“小小?”

“哦,她叫小小。”

“那她在哪儿?”艾玛忍不住就问。

苏京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就在这屋子里。”

艾玛越发不解了,并自然地望了望对面的房间门。

“她就坐在你旁边,”

“啊——”艾玛叫了一声,赶紧扭头左右一看,并没有人,于是,她转过惊恐的眼睛看着苏京。他的话令艾玛感到突然地不安,他的眼神这时候也让艾玛开始不安起来。

“你不用怕,你虽然看不到她,但她却看得到你,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对所有人都很友好。”苏京不紧不慢地说。

“那她她她。。。”艾玛感到有点恐怖,这屋子很安静,她看不到有第三个人,而苏京此时却说出这样的话,主要的是他看起来并不象在说谎,或是故意吓唬她。

“你问她人吗?”苏京看了一眼艾玛指着照片颤抖的手指,“他们说她在一年前死了,却不知道,我已经把小小带到这儿来了,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的,是不是?小小。”苏京又把头转到了艾玛的旁边。

白小小深情地看着苏京,点点头,然后又转过脸去继续她对艾玛的研究。

艾玛感到呼吸有点窒息,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还要在此停留,身边的气氛和苏京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苏京深情迷人的眼神在这时候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艾玛感觉到自己正被推开,推远,推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艾玛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苏京,失魂地夺门而去。

艾玛昨晚睡得不好,也许根本就没有睡进去,只是在床上躺了一晚上罢了。所以今天早上眼睛有点浮肿,精神也有点恍惚。应付完刘姨张姐的的好奇之后,她便埋头工作,这是真正的埋头,因为她不敢抬头,怕接触到苏京的眼睛。她以为苏京会来问候她昨晚的不辞而别,一个上午她都在期待,同时又害怕苏京真的来问她,那她该怎么说呢?矛盾交织的艾玛熬到午餐时间的时候,接到了付强的电话,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付强的吃饭邀请。这反倒让付强意外了,本来他也是随便说说的,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成功邀到艾玛共进午餐,晚餐倒是有几回,不过都是有第三者第四者乃至五六者在场的。

付强放下电话还愣了好一会,然后才醒过来,看一下表,给他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从市公安局到艾玛上班的地方正常行驶怎么也得半小时啊。不过付强不愧警察世家出身,半分钟后他已经下楼钻进车子里了,想也没想就掏出警灯啪一声贴到车顶上,一路上冲红灯,上人行道,逆单行线,总之,在坏事干尽之后,他竟然奇迹般准时到了艾玛楼下的餐厅里。

“大侦探,你迟了二十七秒,一秒都可能出人命的。”艾玛不冷不热地说。

“嘿嘿。。。”付强并不在意艾玛的嘲讽,相反,他喜欢艾玛的嘲讽,这也是他自认唯一犯贱的事。“你放心,我的工作是等人命出来了,再去找偿命的人,no blood,no work!”

“呸,就你这英文水平,还敢到处卖弄,最近还在上补习班?”

“嗯,除了想你,就是想单词了,”付强从不会放弃一个表达的机会的。

艾玛笑了一下,她对付强这种油腔滑调习以为常,这也是他的性格,热情外向,幽默风趣,和他在一起别人永远会感到轻松和随意,不知他对犯人是否也如此。艾玛也知道付强一直对自己的心思,只是她对付强却一直找不到她所要的感觉,也就是爱情的感觉,也许是他的话太多了吧,什么事到他嘴里总是清清楚楚、条理清晰的。这让她感觉不到两人在一起的浪漫,艾玛认为浪漫应该是朦胧的,很多东西只可以意会,让两人在各自的感觉中找到碰撞的点,然后火花便在那个点上产生。

“你有心事?”付强对人的感觉很敏锐,职业使然。

艾玛重重叹了口气,又摇摇头,然后看着付强说:“我爸妈过几天来看我,你的车子不是可以开到站台上吗?和我一起去接他们吧。”

“这个没问题。”付强点头说。

“你吃点东西吧,要喝啤酒吗?今天我请你,”艾玛浅笑了一下。

付强有点受宠若惊了,不过他的头脑总是很清醒,即使是在爱情上。“你等等。”说完他掀开了旁边的窗帘,抬头张望着外面。

“你干嘛?”艾玛莫明其妙。

“哦,我在看看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付强收回眼光,嬉笑着答。

艾玛扁扁嘴,没理会他的玩笑。

“还好,不是打西边出来的,看来这事还算正常,你的样子昨晚象一晚没睡似的,在看我的照片吗?”

“是照片,不过不是你的。”

“有第三者了?天啊,”付强拍拍脑袋,“我这第二者还没伸进去呢,第三者的脚就已经插进来啦。”

“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第三者竟然是女人?my god!”

“她死了。”

“还是一只女鬼啊,完了完了,我是没指望了,原来你喜欢的是女鬼。”付强一副极其丧气的样子,惟妙惟肖。

“你也认为这世界真的会有鬼?”艾玛瞪着眼睛问。

付强收住了夸张的表情,他看到艾玛神色严肃,好象并不是在开玩笑,况且她今天的脸色很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他也正色地看着艾玛,摇了摇头。“我不信鬼的。”

“是啊,其实我从小接触的是藏族的黄教,也是不相信鬼神论的,可是。。。”

“可是什么?”付强习惯用最快的反应追问。

“可是昨晚我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艾玛眼睛闪烁了一下。

“她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付强感觉到了事情有点异样,也许艾玛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必须追问清楚。

“那是在我一个同事的家里,他的眼睛、眼神都很真切,当时我好害怕。。。”艾玛说这话时心有余悸。

“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给我说说。”付强急了,半个身子已经快趋到她跟前。

“昨晚我们去了一个同事家过生日,后来。。。”艾玛慢慢地把昨晚的经过细细诉说着。

付强一直沉默着,他一边听一边在紧张分析艾玛话里有什么漏洞,艾玛说完的时候,他还在沉默,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一切看似异常的事物背后总会有迹可寻的,所有故弄虚玄的东西也都是人为的,之所以这样做,一定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艾玛的告诉他的事却让他迷惑,那个苏京看来并不象有什么隐藏的目的,倒象是。。。

“付强,你说苏京是不是遇鬼了?”艾玛看他沉默的样子,便问。

付强想了想说:“艾玛,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我倒是认为你那同事苏京很可能是患了妄想症。”

“什么是妄想症?”

“妄想症是一种精神疾病,也许他是接受不了心上人的突然死亡,所以导致精神分裂,出现幻觉,以为对方没有死,并且一直活在自己身边。”付强分析道。

“不不不,我并不这样认为,要是他真象你所说的妄想症,那么他怎么会在和我说话时很清楚地告诉我,他的小小其实是死了呢?这说明他很清楚对方已经死亡的现实。”艾玛说。

“这个问题太专业,我也解释不好,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昨晚你就想这个想了一晚上?”

“是的,想了一晚上。我认为最好的解释是苏京很正常,他也知道小小死了,不过那小小的灵魂又回到了他身边,只有苏京才能看到她,和她交流。我当时看到苏京和小小说话时,那神态、那表情都非常真实,根本不象一个病人,尤其是他的那对眼睛,非常。。。”艾玛一想到苏京昨晚的眼神时,就禁不住心跳起来,乃至突然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苏京的眼睛。

“精神病并不象其它身体器官的疾病,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平时他们和常人无异,只有在特定时候的特定思维中表现出来,这类病人我接触过的。”付强并不赞同艾玛的分析,尤其是她的灵魂说法。

艾玛沉默了,她知道付强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因为当时他不在场,那种情形、那种感觉不在场的人是无法体验到的。

付强眼看艾玛不出声了,便提议:“艾玛,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知道苏京倒底是遇鬼了还是精神分裂。”

“哦?那你快说。”艾玛急急道。

“只是有一点我想先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那个苏京的事情?人家就算遇鬼了,又关你什么事?”付强这话有点酸溜溜。

“我们是同事嘛,关心同事不行吗?再说我自己也好奇啊。”艾玛白了他一眼。

付强瞪着她说:“但愿你说的是真话,不然我气死了也会变鬼来吓你的,”话虽这样说,但付强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不会差太远。

“你倒是快说啊,”艾玛不耐烦他的喋喋不休。

“俗话说,阳光下没有鬼,你找一天再去他家一趟,当然是白天,然后和他谈起那个。。。小小是吗?和他谈小小,观察他的反应,如果他依然认为小小就在他家里(缺一部分)

艾玛带去的人选是她姐的女儿,一个六岁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因为胖胖的,所以起个小名叫猪猪。那天是周末,上午艾玛带猪猪去儿童公园玩,中午她们在麦当劳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后,艾玛便带着猪猪一起去了苏京家里。

对于艾玛的突然来访,苏京有点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把她们迎进了家门。

“我带猪猪去玩,经过你楼下,就顺便上来坐坐,”艾玛说。

苏京看到猪猪似乎很高兴,蹲下来摸摸她的脸蛋问:“好漂亮的小妹妹,你多大了?”

“六岁。”猪猪大声回答,

“哦,六岁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苏京好象很喜欢小孩子,一脸笑容地问。

“猪猪,”小女孩自豪地说。

“哈哈。。。好名字,”苏京开心地笑了起来。

艾玛牵着猪猪走进屋子,刚想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还是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随意拉了一下家常,而苏京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在小女孩身上,不时逗她两句。

“苏京,你休息也不出去转转吗?”艾玛问。

“哦,我平时很少出门的,喜欢呆在家里。”苏京这时又转向小女孩,“猪猪,你平时喜欢玩些什么?你喜欢什么玩具?”

“洋娃娃,我喜欢芭比,我有好多芭比,都是小姨给我买的,我爸爸很小气,从不给我买芭比。”猪猪嘟着嘴巴说。末了看看艾玛,又讨好地加了一句,“所以,我喜欢小姨,不喜欢爸爸。”

猪猪纯真的话让艾玛和苏京都笑了起来。苏京这时站起来走进房内,不一会双手放在背后走了出来,走到猪猪面前说:“猪猪,那叔叔就送你一个芭比,”说完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

猪猪一见高兴极了,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是结婚芭比。”艾玛这才看到他手里的是一个穿着婚纱的芭比娃娃。

“那你会不会也喜欢叔叔啊?”苏京问。

“喜欢,”猪猪眼睛瞪着手里的芭比,想也不想就说。

“那以后多来叔叔这里玩,叔叔还送你芭比,好不好?”

“好”小女孩嘴里应着,心思早跑到洋娃娃身上了。

艾玛一边奇怪苏京家里竟然也会有洋娃娃,一边说:“你太客气了。”

“呵呵,小孩嘛,她喜欢就好,”苏京看着猪猪说。

“没想到你这个大男人也喜欢玩洋娃娃啊,”艾玛打趣说。

“哦,不是我玩的,是给小小买的,她一直想要个小女孩。”苏京说。

“小小?”艾玛突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小小现在也在这儿吗?”她说话时不忘环视一下四周。

“在啊,所以我除了上班都不出去的,我要陪小小啊。”苏京的眼神又落到了空空的沙发上。

艾玛今天由于是有备而来,再加上又是白天,还有猪猪在旁边,所以她并不是感到特别害怕,于是接着问:“她。。。她在哪?”

苏京用眼睛指了一下沙发的方向说:“她就坐在那儿,小小今天有点累了,一上午我们都在收拾屋子。”

“那。。。小小就躺在那儿吗?”艾玛看着空空的沙发问。

“不,”苏京摇摇头说:“她在坐着,正在看猪猪玩洋娃娃呢,她很喜欢小孩。”

“哦——”艾玛重重点点头,心里开始认同付强的猜测了,苏京果然是患了妄想症。这时她不再看那张空沙发,而是看着苏京,他有一张英俊的脸,黝黑的皮肤,挺挺的鼻子,最令人心动的是他的唇,总是抿得紧紧的,似有满腹辛酸在里面藏着。艾玛突然感到心痛,一种慈母般的心痛,此时苏京在她眼里就象一个藏着委屈的孩子,一个人漂泊在外,找不到诉说的人,看不到未来,望不到故乡,只好关起自己,默默承受着沉重的包袱。。。

艾玛从苏京家出来后,就把猪猪送回姐姐家,然后自己回家,刚进门,付强的电话就追到了。

“艾玛,怎么样?你没事吧?我打了一下午你的电话,你都关机了,急死我了,生怕自己还没结婚就成了鳏夫。”

“呸呸呸,我能有什么事啊,”艾玛没好气地说。

“好,呸——”付强在电话那头吐了一下口水,等于就把刚才的不吉利话吐掉了,然后再追问刚才的话题,“那个苏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挺好的,你有心了,”艾玛感到浑身疲乏无力,不太想讲电话。

“他是不是撞鬼了啊?你试了他没有?”付强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试了,没撞鬼。”

“那我说的是对的了?哎——这种人啊,你还是少惹为妙吧,发病时会认不出人来的,多数还有暴力倾向,你要小心点。”付强谆谆叮嘱。

艾玛听着付强的话,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继而越来越大声,把一边的付强急坏了,连声大喊:“艾玛,艾玛,你怎么了?你哭什么?是不是那浑蛋对你怎么样了?快告诉我,我去把他抓起来,快说啊。。。真急死人了。”

艾玛没说话,只是抓着话筒使劲哭,奔流的泪水象止不住的泄洪,她很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哭,只是突然就很想大哭一场。

付强涨红了脸,说了句“我马上过来。”然后放下电话直奔艾玛家而去。

付强赶到的时候,艾玛早已哭完,正倦缩在地上发呆,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歪歪扭扭地挂在她脸上。

“那浑蛋对你干嘛了?”付强第一句就问,脖子上青筋都突了出来。

“哪个浑蛋?”艾玛抬头茫然地问。

“就是你那个撞鬼的同事啊?苏。。。苏什么京的。”

艾玛苦笑一下说:“你干嘛叫人家浑蛋?”

“我要知道的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浑蛋事?”付强粗着嗓子说。

“他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冲了茶给我喝,还送了个芭比娃娃给猪猪。”

“那。。。那你哭什么?”付强莫明其妙。

“我很久没哭了,想哭一下都不行啊?老不哭藏着眼泪会害病的,”艾玛笑着说。

“害什么病?”付强没好气地问。

“无泪病,等想哭的时候就没有眼泪了,全称叫欲哭无泪病。”艾玛一本正经地说。

付强坐了下来说:“我现在就害了一种类似的病了。”

“什么病?”

“哭笑不得病。”付强说完点了根烟,长长吸了一口,透过浓浓的烟雾看着艾玛问:“说说吧,你到那个苏。。。苏京家有什么收获?”

“没收获,没有鬼。”

“没收获那就是有收获,是不是相信他患了妄想症了?”付强得意地吐了个烟圈。

艾玛点点头,没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帮他!”艾玛郑重地说。

“什么?”付强跳了起来,“这样的人你还要接近他?”

“是的,”艾玛很认真地说:“我刚才考虑过了,他是个可怜的人,爱人死了,已经够不幸的了,现在又害了这个病,我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呢?”

“我也很不幸啊,三十了还没女朋友,为什么你不帮帮我?”付强恼火地说。

“付强,我是说认真的,我也需要你的帮助,”艾玛神情严肃地望着他说。

付强定定地盯了艾玛很久,直到确信她是认真的时候,狠狠拍了一下脑门,无奈地说:“好吧,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接下来的这一周过得很漫长,每天在办公室里,艾玛总会偷偷打量坐在另一边埋头工作的苏京,有时甚至会望着他的身影发起呆来。她的举动换来了刘姨张姐等同事会心的笑容和背后的谈资。不过苏京对这一切都毫无察觉,一切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准时上下班,依然说着他很少的话,直让刘姨张姐暗暗替艾玛婉惜。

没有人知道,此时艾玛想的是什么。她一周时间都在思考该如何帮助苏京走出妄想症的阴影。周五的下午她终于找到了一条出路,那就是从他的病源开始,找出他的病根,再去想如何医治他。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嘛,妄想症不就是心病吗?

“是脑病,”付强听完艾玛兴致勃勃的分析后,迎面泼了她一个冷水,并用手指着脑门说:“我看你这儿也快有问题了。”

不过恼火归恼火,付强还是老老实实和艾玛一起决定去一趟苏京的老家罡县。罡县并不远,开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付强以前办案常会去哪儿,因此也算熟门熟路。

“我们到了罡县该从哪儿查起呢?艾侦探,”付强调侃道。

“白小小不是一年前死了吗?不管是什么死因,县公安局会有资料的,我们就先从白小小开始调查,所以我才说需要你帮助嘛,付大侦探。”艾玛的分析让付强也不禁点头称是。

一路上看到沉默不语闷闷不乐的艾玛,付强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想起一个笑话,便迫不及待对艾玛讲来:“二战时有一次德军夜晚轰炸伦敦,第二天早上轰炸结束了,消防队员开始挖掘废墟,当挖到某一层的洗手间时,看到一老头坐在马桶上哈哈大笑,消防员很奇怪地问,老头,你笑什么?老头说,我都活七十多岁了,也没遇到过这么好玩的事,昨晚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完事后一拉马桶绳,楼竟然倒了。。。哈哈哈。。。”说完他先笑了起来。

艾玛也被这笑话逗得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闷了下来,过一会幽幽地说:“小小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那么美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早早死了,真是可怜。”

付强顿时兴致索然,赌气之下,一路上也不再说话,一小时后,他们的车开进了罡县公安局的大门。

县公安局接待他们的小章和付强是老相识了,一番例牌的寒喧之后,付强直奔主题,“小章,我们是想来查一个叫白小小的人。”

“白小小?”小章的反应让付强和艾玛吃惊,看样子这个名字让他印象很深。

“是的,我印象很深,”小章接着道来:“她是被谋杀的,这案子至今悬而未破。”

“一年多未破的谋杀案为什么不上报市局?”付强奇怪地问。

“报了啊,我们早报上去了,一直也没有答复,更没人来追问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就是派来追查这案子的,”小章委屈地说。

“他妈的,我怎么一直不知道,档案科这帮饭桶。”付强咒骂道。

“你爸可是档案科长哦,”艾玛抢白了他一句。

“我爸也是饭桶,你看他那腰围,”付强没好气地说。

小章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等他们斗完嘴才说:“那你这次来是。。。”

“别问了,把档案拿给我看看吧。”付强吩咐道。

好一会小章才捧着厚厚一叠文件出来,看来县公安局的干警也没少做工作,不过付强知道他们也就是一个勤字了,效率是从来见不到的。

首先放置在档案上面的上几十张死者现场照片,照片上白小小脸色可怖,头发被完全烧焦,露出乌黑的头皮,眼睛圆睁,舌头长长伸了出来,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脸上还有深深的几道整齐的划痕。艾玛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心在收紧,胃在翻腾,这。。。这就是在苏京家里看到的相片上的女孩吗?

小章在一旁解说:“死因已查明是窒息致死的,也就是脖子上那个地方,被一条丝质材料勒住脖子窒息致死。脸上的划痕是指甲印,可能是临死前和凶手有过一番搏斗。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距离死亡时间大概一小时,这上面都有法医的详细报告。”

“那头发是怎么回事?”艾玛问。

“哦,那是死者在死后才被凶手烧掉的,原因不明,我们当初定性为仇杀,结果查了很久,没发现她有什么仇人,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仇人啊。”小章说。

“后来呢?”艾玛不忍再看照片,翻起了其它资料来。

“后来我们从她脸上死后被破相分析,可能是情杀。”

“嗯。。。”付强应了一声,他似乎赞同小章这个说法,刚刚他的第一反应也就是这个。

“接着我们查了她身边的同学朋友,特别是她当时的朋友,叫苏什么的。。。”

“苏京。”付强接口道。

“对,苏京,不过他那两天根本就不在罡县,而是到市里去了,没有作案时间,这里面都有我们的调查记录的。”小章指着文件说。

“还有其它嫌疑人吗?”付强又问。

“还有几个曾经追求过她的男人,不过最后也都一一被排除掉了,全部没有作案时间。后来我们又扩大了调查范围,对苏京身边的女孩子也作了调查,因为情杀的可能性也有可能来自苏京身边。”

付强点点头,示意小章继续说下去。

小章摇摇头说:“那个苏京似乎很专一,没查到他还和其它什么女人有接触。”

付强看了艾玛一眼,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翻着文件。

“凶器找到了吗?”付强感觉小章忘了说侦破谋杀案最重要的一条线索。

“没有,方圆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只能靠留在死者脖子上的丝质纤维推断出凶器为丝质物,丝巾或衣服,也许凶手杀了人后穿上衣服就跑了,因此要找到凶手才能找到凶器。”

“那凶手呢?找到了吗?”付强没好气地问,小章尴尬地轻咳了两下,没回答。

“案发地点在哪?”付强板着脸又问。

“就在死者家后面不远的小树林里,离国道不远。”小章赶紧回答。

“是第一现场吗?”

“是的,这个我们调查过了。”

付强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照片,然后扔到桌面上,点了根烟,陷入深思。艾玛一直没说话,她很少看到付强这么正经的样子,在公事上她是局外人,因此不敢多说话。

突然,付强睁开了眼睛,对小章说:“带我们去一趟白小小家吧。”

白家在县城一角,背靠大山,前几年提倡植树护坡,全县城的中小学生义务给她家建了一个大大的后花园。家门前不远处还有全县唯一的一条河从这里绕弯,因此去她家必须过一座桥,这座年代久远的石桥早已不通大车了,从山那边弯蜒而来的国道在下游另外一座新建的大桥通过。本来这边应该幽静下来的,只是那座大桥建好的同时也在一端建起了收费站,卡在桥头坐收买路钱,因此县城的摩托车都改从这里绕道而走,尤其清晨猪肉贩子那破了排烟管的摩托车,经过一次如同坦克开过,把本该属于这里的宁静搅得支离破碎。

付强艾玛小章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临近中午,没有猪肉贩子,因此,艾玛就幸运地品到了这世外桃源般的详和气息。

“好美的地方,怪不得养出了小小这么水灵的女孩子,”艾玛自言自语地叹息。

小章没听见艾玛的话,否则他的这句话一定会等一会再说的,“死者就是在那片树林子被发现的。”小章指指山脚对付强说。

“白小小家呢?”付强问。

“就是那排房子,”顺着小章的手指,付强看到了树林边有十几排半遮半掩的平房,淡黄的墙身,水泥屋顶,长长的排列整齐。

“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象个军营?”付强皱眉问,除了墙身颜色,结构排列的确和付强在部队住的房子没什么区别。

“原来就是军营,”小章笑了一下说:“八十年代裁军的时候,驻扎这儿的部队给裁了,留下的房子县里分配给了刺绣厂做职工宿舍,白小小一家原来都在刺绣厂工作,不过后来刺绣厂倒闭了,下岗的职工们依然住这儿,这些年好些职工做生意赚了钱搬了出去,就把这里的房子租给别人,慢慢地,人越住越杂,县局现在只要有点什么案子,都会来这儿调查一番的,嘿嘿。”

正说着,他们找到了白家,就在第一排的平房里,并且前面四间全是他家的,小章说:“白父原来是副厂长呢。”

四间门全都紧闭着,邻居说都出去了,后来小章又打听到白家在八排开了一家杂货店,不是白凤就是白妈肯定会在店里。

“白凤就是白小小的姐姐,”小章向付强解释。

找到八排,抬头就看到了一块招牌——“白记百货”。说是百货店,其实只是两间平房打通后的小卖部。白妈妈和白凤都在,她们竟然还认得小章。

“章公安,小小的案子破了?”巍巍颤颤满头白发的白妈妈一见小章就紧紧扯着他的衣服问,浑浊的眼睛里满着期待。

“快了,白妈妈,上面来了公安同志,他们会帮到你的,”小章苦笑着说,完了看看付强。

艾玛看到老人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神,心里一酸,赶紧别过脸去。

付强冷静地扫了一遍小店。白凤这时从里间匆匆走出来,见到门口站着的小章三人,怔了一下,然后急急走近问小章:“章公安,我妹妹的案子的眉目了?”

小章没回答,先把白凤和付强艾玛作了介绍,然后才说:“我们想和你谈谈,再了解一下你妹妹的情况,你现在可以走开一下吗?”

白凤转身交待了一下白妈妈,然后就领着他们回家。

艾玛跟在后面审视着这个略显肥胖的女人,也许和她的年龄不相上下,不过白凤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可能是生活的奔波,也可能是其它,总之,刚才第一眼的感觉让艾玛感到不太舒服。尽管白凤的皮肤也很白皙,甚至过于苍白,嘴唇还施了淡淡的口红,眉毛也刻意修整过,不过,仍然让艾玛感到不舒服,也许这只是女人对女人的直觉。

进了白家后,还来不及招呼他们坐下,白凤就折回到门口探头张望了一下,然后赶紧关上了门,挨着小章就坐了下来,压低嗓子问:“章公安,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是不是我妹妹的案子有进展了?”

小章苦笑了一下,“白凤,我们这次来只是了解情况,希望你配合就行了。”

白凤扁了扁嘴,突然又说:“我知道是谁杀了我妹妹。”

此言一出,三座皆惊啊。

白凤望了望紧闭的门,似乎外面有人在偷听似的,“凶手肯定就住在这附近,只是我还没把他找出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刚到嗓子的心又落回了原地。艾玛苦笑了一下,想起了刚才感到不舒服的原因,原来就是她这副神经质的模样。

付强轻咳了一下,看着白凤问:“能给我们说说你妹妹生前的情况吗?”

白凤想了一下,挪挪椅子挨到了付强跟前,神秘兮兮地说:“我妹妹以前可漂亮了,这周围的男人啊,全都看上了我妹妹。”

付强盯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没想到白凤说完一句后也盯着他,没再说话了。

艾玛忍住笑,转身去观察这个房间。

付强只好继续说:“那么,都有哪些人在追求你妹妹啊?”

白凤坐直了,整整衣服,然后才说:“这就说不定了,我妹妹也是个小骚货,见人就笑个没完,你说,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啊。”

付强没想到白凤竟然说出这话来,奇怪地看着她,“你嫉妒你妹妹吗?”

白凤咧嘴一乐:“嫉妒?我干嘛嫉妒?我是要管教她。”

付强听了一笑,点点头。然后也转头看了一下房间的四周。“这里原来是你妹妹的房间吗?”付强看到这里的摆设是个女孩的房间,床头还挂了一张姐妹的合影。

“我们一直是一起睡的,没我在怎么行,那她还不变坏了,”白凤说。

“哦——”付强又看了看床边的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许多书,不过却是挺干净。“这些书是你读的,还是你妹妹读的?”

“都有,她看她的,我看我的,不过——”白凤欲言又止。付强看着她,“不过有时我们也交换着看。”

小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付强瞪了他一眼,接着问:“你妹妹都喜欢读些什么书呢?”

“你自己看看吧,还不都是情情爱爱的小说,八成也就是给那些书教坏了。”

“你一直说你妹妹被教坏了,那么你说说看,她有哪些地方学坏了呢?”付强问。

“这坏还用说?公安同志啊,你们不是专抓坏人的吗?这坏的事还用我说?”付强被白凤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他又瞪了一眼小章,赶在事发前把小章到嘴边的笑声堵回去。

“你看,”这时艾玛从收架里找到一本藏文书籍,里面是藏汉同排的,两种语言都有,艾玛想到苏京家里满屋的西藏装饰品,便对这本藏书感兴趣起来,拿了给付强看。

付强看了一眼封面上的汉字,“永恒与信仰”,便问:“这本书是你妹妹的吗?”

白凤脸无表情地说:“是的,苏京送给她的。”

“你也认识苏京?”付强问。

“当然,他原来就住在四排,和我妹打得火热。”白凤似乎不太愿意提这个人,不过她的反应倒让付强感兴趣了,偏就追问下去“他们怎么打得火热?”

“这。。。热乎呗,经常在一起这个这个。。。”白凤伸出双手作了一个搂抱的动作。

艾玛这时也笑了,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让她怎么也不能和想象中的白小小联成姐妹关系来。

“你的手怎么了?”付强从她伸出的手里发现白凤右手少了一根手指,随口问道。

白凤伸手右手,自己先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说:“小时候玩刺绣机,好奇,给机器轧断了,就因为这个,脸蛋长再漂亮也没用了,”说完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一副婉惜的样子。

“那条丝巾好漂亮,”艾玛这时候发现窗台上挂了一条粉红色的丝巾,上面绣有一对鸳鸯戏水。听到丝巾,付强也转过脸来。

“那是我的,本来我妹妹也有一条,是我妈给我们绣的,上面有名字,我和妹妹一人一条。”

付强拿过一看,果然上面绣有“白凤”两字。“你妹妹那条呢?”

“她死了就不见了,章公安不是说我妹妹可能是被丝巾勒死的吗?我想那丝巾一定在凶手那里,找到丝巾就找到凶手了。”付强吃惊地看了一眼白凤,这个神经质的女人刚才说出的话正是他同时在心里想的。

“你确定你妹妹的丝巾是在被杀后丢失的吗?”付强问。

“是的,那天晚上我妹妹就是围着她的丝巾出去的,我还问了她,别弄错我的了,她可是个马大哈。”白凤肯定地说。

付强坐了下来,“请你说说那天晚上你知道的事情,好吗?”

“好的,这个我和章公安说了好几遍了,章公安,你要是听得烦,我床头有一本新买的笑话,你自己去看吧。”白凤看看小章说。小章愣了一下,转而笑着说:“谢谢你,我喜欢听,那再听一遍好了。”

白凤这才挪了挪身体,开始说:“那天我吃了晚饭,就去店里,那是刚才那间,那时候还只是一间,现在你看到的是两间了,是八个月前才要到房子打通的,施工请了好多人,全是我做的饭。。。”

付强眼看她又走题,赶紧打住说:“你就说和你妹妹有关的吧。”

“哦——”白凤又再挪挪身子说:“我就从我见到我妹妹开始说起了,我一进屋啊,就见到她在打扮,我问她,你去见谁?又约了哪个男人?她看也不看我就说,关你什么事?我只好说,好吧好吧,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回头我和妈说去。我只能和我妈说了,因为我爸也宠她,根本管不了。小时候,我爸有时只给她买冰棍,还躲着我,哼——”

“后来呢?那时候是几点?”付强及时地帮她往正题上拉回来。

“大概十二点了吧,很晚了,晚间新闻都播完了,本来我要准备睡觉的,她却要出去,真是气死人了。”

“那后来呢?”

“还后来?”白凤惊讶地看着付强,仿佛在看一个弱智儿童,“后来她就出去了呗,我就睡了。”

付强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拍拍手里的藏书说:“这本书可以借我一下吗?”

白凤突然一把抢了过来,“不行不行,这是我妹妹最喜欢的一本书,谁也不许借,书在这儿,我妹妹就象在家一样的。。。”说完眼睛红了起来。

付强看了看艾玛,艾玛摇摇头,于是,他们离开了白家。

“神经病,”走出白家后,付强咕嘟出一句。

“呵呵,”艾玛笑笑说:“那本书我记住书号了,回去咱们去图书馆找一本出来吧。”说完掏出手机,把刚才默记在心里的书号记了下来。

“小章,是谁发现白小小尸体的?”付强问。

“刘文生,也是住这军营的,”小章说。

“我们去找找他吧。”三人于是又折回去。

刘文生并不难找,按小张的记忆,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家,他还住原来的地方。可是,他并不在家。

“可能又去打麻将了吧,这小子,有俩钱都扔麻将桌上了,”刘父气愤地投诉,“公安同志,你们找到他就关他几天,让他老实一点,好好存点钱娶个媳妇多好,他奶奶都不知多想抱孙子了,唉。。。”

付强问:“刘伯,那请问他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那可说不准,要是输得快,回来就早,不然,只好到半夜三点才回了。”

“为什么是三点?”付强奇怪地问。

“为什么?要去乡下倒猪肉嘛,不然他哪来的钱打麻将啊。”

“哦——”付强应了一声,回过头来,突然发现前面墙角有个脑袋迅速缩了回去,由于太快,他没看清。

“我们走吧,”付强没作声,对艾玛说了句,然后抬脚往前面走去。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问:“刘伯,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一准找到他?”

“这样吧,早上你们到桥头找他,他在那儿买猪肉呢。不过十点后他就收摊了。”

“好的,谢谢你了。”

回县局的路上,小章问:“你们今晚要住这儿吗?我打个电话给你们在县局招待所订个房。”

付强看了看艾玛,艾玛不置可否地也看着他。付强想了想说:“不用了,我们一会就回去。”

“那你明天一早不去找刘文生了吗?”小章问。

“不用了,我要回去找找你们报上来的资料,再研究一下,我想重新调查此案。”

“太好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给我打电话。”小章闻言兴奋地说,他知道跟付强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他可是市局有名的神探。

“你觉得很多疑点吗?”艾玛突然问道。

“不是疑点的问题,只要是未破的案子,我们就有责任调查下去,这也是对死者负责,”付强一脸正经地说。艾玛伸伸舌头,她突然觉得这个付强让她陌生,不过感觉不错。